归京的马车里,叶明姝握着温热的手炉,仍觉得指尖发凉。谢沉舟始终将她护在怀里,却见她望着车窗外怔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官道旁的河面上结着薄冰,倒映着半轮苍白的日头。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叶明姝迟疑片刻,从怀中掏出块碎银镜子——那是她在雁门关附近捡到的,背面刻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与谢沉舟曾送她的玉簪纹样如出一辙。
谢沉舟瞳孔微缩,伸手接过镜子时,指腹擦过镜中女子的倒影。他突然想起昨夜萧凛密信中提到的只言片语:“太后身边出现神秘女子,与叶小姐容貌相似......”
“殿下,叶小姐!”玄影的声音骤然响起,马车猛地停下。叶明姝掀开帘子,只见前方官道上跪着个浑身是血的宫人,怀中死死抱着个檀木匣子。
“太后...太后临终前,让我交给叶小姐......”宫人说完便气绝身亡。谢沉舟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将匣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扉页上“云娘”二字让叶明姝呼吸一滞——那是她生母的闺名。
翻开日记,字迹娟秀却透着颤抖:“今日在宫中见到与明姝一模一样的女子,陛下说那是流落民间的皇女......”叶明姝的手剧烈颤抖,纸页簌簌作响。原来二十年前,先帝与民间女子生下一女,却因宫廷争斗被送出宫,而那个女子,竟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
“明姝!”谢沉舟突然将她护在身后。远处传来马蹄声,数十骑黑衣人马呈包围之势逼近。为首的女子身着华服,容貌与叶明姝如出一辙,眼中却透着森冷笑意。
“姐姐,别来无恙。”女子勒马停下,目光扫过叶明姝手中的日记,“看来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当年本该是我成为丞相府的千金,享受万千宠爱,而你......”她突然抽出长剑,“不过是个冒牌货!”
谢沉舟的剑已出鞘,却被叶明姝伸手拦住。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不管身世如何,我始终是叶承钧的女儿,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你若想要什么,大可直说。”
女子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我要的?我要你身败名裂,要谢沉舟一无所有!当年先帝答应接我回宫,却被太后暗中害死,这笔账,我要你们所有人来偿!”
话音未落,战场瞬息万变。谢沉舟低声对叶明姝道:“躲好。”便提剑迎了上去。叶明姝握紧日记,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她终于明白,为何这些日子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为何太后对她的态度如此复杂......而这场身世之谜背后,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