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本来是先去了约定的地点与前来迎接的孟瑶等人见面,此刻见他一人回来,魏无羡略一挑眉,道:“聂兄怎么样啊?”
“孟瑶他们还没来,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聂怀桑在几人面前站定,看见金子纤与江澄相携而立,用扇子挡住半张脸眯眼笑,被江澄一瞪立刻敛了笑意,手指缠绕上自己鬓边的一缕长发,嘴角还不自觉地上扬。
魏无羡笑道:“那是极好。”
孟瑶还未抵达栎阳,他们正好可以打听一番栎阳的情况。金子纤敛眸,而在栎阳常氏……她必然会遇上薛洋,那个一笑就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似十分温暖阳光的少年,金子纤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在大梵山天女祠,赐华的剑气可以令所有傀儡畏惧,别人或许没有察觉,但金子纤心里却在那一刻明白,赐华来历不浅。
福祸相依,似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在悄悄萌芽,待其生长起来就会将她卷入无底深渊。
“阿纤,你怎么又走神了?”
金子纤闻声转头,江澄站在她身边板着那一张俊美得飞扬锐利的脸,看起来不好相处,可那只是不善于言辞表达罢了。
她眉眼舒展开来,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想多了。就算是将来会发生什么,他在身边,当无所畏惧才是。
进了那家旗亭酒肆,周围人声喧嚣,寻一处安静角落落座,小二手脚麻利地过来招待,魏无羡手往桌上轻轻一拍,放下一贯铜钱。
“四壶酒!”
“你疯了?阿纤喝不得酒。”江澄满脸的不赞同。
蓝忘机出身姑苏蓝氏,常年家规界定不许饮酒,那时在云深不知处偷喝小酒被戒尺杖打,如今还记忆犹新,断不会再带着他喝酒的。而金子纤身为女子,脚上尚还有伤,江澄可不会让魏无羡想拉着她喝酒。
“好好好,那三壶,三壶酒行了吧。”,被江澄凌厉眼神一扫,魏无羡撇嘴,压低了声音同身边的聂怀桑嘀咕,“这江澄跟变了个人似的。”
“今时不同往日。”聂怀桑低声回他一句。
江澄心悦金子纤,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只不知他们两个进态如何。
两人并排坐着,左侧是坐得端正的蓝忘机,金子纤正坐在他们对面,将他二人行动看在眼里,不加多言,只是转头温声向候着的小二道:“来三壶酒便是。”
“好的,姑娘。”,小二眉开眼笑,收了钱对魏无羡道,“我们栎阳的常山红下了肚啊,劲可足了,非得公子这样的才能驯服。”
“各位稍等啊。”
小二动作迅速,不消一会儿便端着三壶常山红过来,那酒不愧是栎阳出了名的好酒,丝丝缕缕的醇香隔着还有些距离便传了过来,勾得魏无羡迫不及待。
酒壶才一放下,他便拿了起来,暗叹一声“好酒”,仰头要喝,蓝忘机冷声,“有话快问。”
魏无羡讪讪一笑,“小二,我们这是第一次来栎阳,你们栎阳……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说来听听啊?”
小二道:“您想问些什么好玩的事儿?”
“我指的好玩,就是越怪越好玩,哪里有什么鬼宅、荒坟、分尸,又或者是哪里有什么异动,有没有人被噬魂,诸如此类的吧。”
这一件件的皆是令常人谈之色变的事,小二笑道:“公子您口味可真重。”
“栎阳东南方向是何处?”
金子纤的问话引来蓝忘机淡淡一瞥,好巧不巧,那话正是他要问的,也正是怀中阴铁有异的方向,金子纤是无心之问,还是……
“这东南……那是常氏的仙宅吧,姑娘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近来有一件怪事。”
江澄道:“快说。”
小二将事情一一说出。
栎阳常氏是驻守此地的仙门世家,虽上下才几十口人,但近几日却不见一人踪影,有路人言,常氏的仙宅里夜间常传来拍门声,还有隐约的凄厉哭喊声,听得人心里发瘆。
不是没找过一些仙门中人前去查看,可偏偏是没人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看,这马上又要到晚上了。”小二一指外面渐暗的天色,噤声不言,转身去忙别的事。
蓝忘机怀中的阴铁如有所感,阴邪之气外溢而出,将阴铁随身携带的蓝忘机首当其冲,心神不宁,额角冒出冷汗,足以见阴铁摄人灵识的威力。
“蓝湛,收心凝神!”魏无羡发现异样,见蓝忘机捂住胸口怎会不知,“蓝湛,凝神。”
“这是阴铁。”
“怎么,又要出事了吗?”
几人注意都放在了蓝忘机与其怀中的阴铁之上,却不见金子纤默默按住了手里颤动的赐华,将赐华收在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