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生锈的灵魂

　　南妄“好了好了，办正事吧。”

南妄有些嫌弃鹿晗的不正经，抿抿唇用纸巾擦掉唇角的酒渍：“把送来交换的灵魂存到祭奠森林去。”

　　祭奠森林便是“归宿”后的一片树林，并不显眼，却是金钟仁主要的交易场所，人类的灵魂转换以及储存都在这里。

　　八九点钟的天空已然黑得澄澈，几盏昏黄的等忧伤地立在几棵老柏树旁，映照着那些被人抛弃的灵魂，把莫须有的光影拉得长长的 仿佛塞壬的歌把人拖入水中，那些灵魂也仿佛就此溺毙。

　　鹿晗“对了，KAI说灵魂近来也有所丢失，让咱们也顺带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异样。”

鹿晗正色道，KAI是金钟仁在酒吧中别人对他的称呼，鹿晗也更习惯于这样叫他。

　　南妄闻言点点头，这件事她也早有耳闻，并且她一向是个追求效率的人，轻启朱唇言语清浅地散在微凉的晚风，飘过她白皙光滑的肩头：

南妄“嗯，咱们分头行动吧。”

　鹿晗　“天黑了，你小心点。”

鹿晗清楚南妄虽然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但也早已不是怕黑的小姑娘，只是认同地点点头，嘱咐了南妄几句便随她去了。

　　南妄独自一个人往森林深处步去，许是因为太过寂静，使得她将极细小的声音也听得格外清晰，周遭不时传来的“嚓嚓”的细响，南妄顿了顿心神，她知道那是几里外松鼠蹿上树梢不经意间摩擦出的声音。

　　她总是这样，时不时就能听见很远的声音，能知晓旁人的心声，能透视面前人的想法……南妄是个奇怪的人——一个有着超能力的人类——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设定。

　　直到今天张艺兴和吴亦凡不约而同的到来，异口同声说的那番话，南妄才被扰乱了心弦。

　　张艺兴“初步判定，你是神与人的产物。”

张艺兴用素手网上拖了拖他的金边眼镜，吴亦凡也点点头，一位恶魔罕见地附和了一位上神。

　　南妄有些愣神，她倒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自古上神便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存在，即便并无什么用处也保持着上神特有的风范，好似人类中的王室贵族一般在各个种族中悠哉而又高不可攀。

　　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神，其实就是一个穿着白衬衫打了领带的败类，端着价格不菲的红酒谈笑风生，滴了几滴在袖子上便要换一套衣服，而买衣服的钱来源许是在街上乞讨了十几年。

　　你能说他们不坚强没有毅力吗？

　　只不过是不伟大罢了。

　　这样的他们，不屑于与人类交流，不屑于与人类交往，更不屑于与人类交配。

　　南妄“别逗了，难不成我还是个杂交品种？”

　　吴亦凡“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吴亦凡接了话，他明眸皓齿字字珠玑全都是南妄，却令人不虞：

吴亦凡“根据我们的调查，你通灵读心，听力与嗅觉超群，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法术等神力，都与神族的能力最为相像。”

张艺兴“看来这位魔族统领还调查了我们神族啊？”

　　张艺兴轻笑地浅谈，神魔对面，两人本意是点到为止，却依旧剑拔弩张。

　　可南妄却没心思听他们掰饬这些事。

　　她总是在怀疑她是谁。

　　现在也是。

　　冷风友好动人地把南妄的思绪送回了祭奠森林，南妄镇了镇心神，欲要继续往前前行，却是扑面而来一股热浪。

　　她后退两步，脸上映出星星点点看不太清的火光，在暗夜里仿若闪烁着的星辰。

　　可惜今天是阴天。

　　云层遮住满天星，遮住天边月，却遮不住南妄异与常人的眸子中倒映出的，所谓旁人看不见的隐形火焰。

　　南妄见过这描着金边的滔天火光，在金钟仁燃烧被放弃自我的人们抛弃的灵魂储存得太久了，也会锈掉。

　　能想象到吗，一个人毁掉的颓废人生上长了一张蜘蛛网，爬满了蝼蚁，像那个人已然火葬的躯壳一般，一同万劫不复。

　　而那个人，也就彻底死了。

　　金钟仁一般把这种锈掉的躯壳扔进这种隐形火焰里面，他也是人类，不善法术，因此这隐形火焰只有鹿晗可施。

　　毕竟他鹿晗，是一名鬼怪。

　　一名法力无边的顶级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