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53.在梦里

　　乔恙“六元哥哥，我倒真有一事相求，我想回到，我死的那天。”

  那天，冰冷的停尸间，神魔夫妇的对话。上次没听清的，没看清的，都是解开谜题的关键。而无论是为了报答南妄，还是帮吴世勋解开他的身世之谜，乔恙都义无反顾。

  刘昊然时神的能力就是时空穿梭，虽然在平时除了公务他不会用这个技能，但作为妹控，他自然要为乔恙破个例。

  滥用职权这种幺蛾子……江羡觉得自己今生是注定要死在刘昊然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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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只是一眨眼，再睁眼时南妄就觉得自己成了盲人，世界没有随着眼皮的敞开而变得明亮起来，周遭是黑漆漆的一片，仅有的光芒源于玻璃的反射，伴随着轻微的腐烂气味，冰冷而诡异。

  在刘昊然的帮助下，南妄张艺兴和乔恙三人潜入了百年前的某一时刻。岁月寂静得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三人也不敢声张，只是悄悄地摸索，想要确认自己的方位。

  南妄“全是玻璃……”

南妄的掌心在前后触碰到的皆是一片光滑，玻璃反光堪堪让她的瞳孔有些用处。

  南妄“张艺兴你干什么？”

一片黑暗中，南妄依稀辨认出张艺兴的身形，他的手不安分地胡乱摸着，这些刚巧碰上了南妄的脸颊，还捏了捏试了下手感。

张艺兴  “我看不见，不好意思。”

张艺兴回应着，南妄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猜这货一定在笑。

  啧啧，今天算是领略了斯文败类的咸猪手。

  张艺兴怕南妄生气，见好就收地缩回了手，正经起来：

张艺兴“乔恙，这里是哪，怎么那么多玻璃？”

  如果此刻有一束灯光，一定能看见乔恙逐渐开始颤抖的身形，她修长的腿被双手抱住，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包围起来，脸色好像一条白化的剧毒蝮蛇。

  再善良温柔的人，只要在这里躺着，就会同此刻的乔恙一样羸弱青白。

  乔恙“这不是单纯的玻璃片……”

  乔恙“这是，棺材。”

  乔恙话音才落，张艺兴就猛地捂住了南妄的上半张脸，他不想让她干净的眼睛装下尸体的轮廓，不想让人肉腐烂的气味染指了她身上的香薰味道。

  张艺兴想保护他干净得不可一世的姑娘，可他忘了，他爱的姑娘不只干净，还坚强，还有在逆境中站起来前行的勇气。

  南妄安抚地拍了拍张艺兴的手背，然后缓缓推开他的手，最后，眸光在漆黑中停留在了乔恙的脸上。

  南妄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柔平和：

南妄“这是你当初呆的停尸间吧。”

  南妄“嗯。”

  若是旁人，从这简简单单一个字的应答中只能得知乔恙不爱多言的清冷个性，可当对方是南妄时，乔恙的哭腔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四周的空气好像都弥漫着难过。

  南妄给了乔恙一个拥抱。

  眼泪蒸发是什么味道，或许只有南妄这样生来灵敏的人才能感受的到，至少那天她没有让尸体腐烂的味道占据自己的神经，而是让这样冷漠残忍的空间温柔了下来。

  张艺兴“对不起，乔恙。”

  张艺兴的道歉显得有些突兀，却又好像恰到好处，给乔恙的情绪打了一针安定剂。

  同时，南妄感知到张艺兴自责的情绪正在不断发酵，她牵住张艺兴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除此之外不得不提的是，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南妄却都能清晰分辨出来……自己的异能，好像变强了。

  还不等南妄再仔细感受自己的异能涌动，不远处，停尸间的入口好像有光源蓦然亮起，直直地洒进了三人的眼里。

  那两个身影也在光线的映照下愈发清晰。

  一男一女，男人锁骨处有隐隐约约的黑色印记，身后有一对与吴亦凡相当大小的翅膀；女人圣洁的气质哪怕在再污浊的空间中都不受侵染，地位极高的上神才有的光环在她头顶闪闪发亮，白玉般的脸颊上不知是薄汗还是泪水正反射着她手中油灯的光。

  三人即便看不太清，却依旧知道，这对神魔夫妇就和前段时间他们在祭奠森林中看到的“吴世勋父母”一模一样。

  因为众人被刘昊然的法术保护，身影在那对夫妇眼中就是虚无，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随着三个人的走近，在近距离的观察中，女人的孕态也呈现在众人眼前，她的眉眼有两分清雅两分媚态，三分温软三分可人，还有十足的熟悉。

  南妄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母亲。

  她从张艺兴和乔恙的中间走出，不自主地一个人靠近了那个女人，她的脚步好像受了指引愈来愈快，最终几步小跑奔到了女人的面前。

  南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女人的孕肚，不想却穿透了她的身体。

  不知为何，南妄觉得胸腔里像含了一把利剑似的，痛得厉害。

  或许面容已经被岁月淡忘了，但气息不会，南妄的鼻子天生灵敏，何况她就伴着这气味长大。

  梨花树下卷丝轮，随风纷纷。

  谁裁木鹊一缕魂，落别村。

  年华变迁，而梨花香气依旧萦绕，南妄在一瞬间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位母亲了。

  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