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6.阿妄

 “我很危险，离我远点。”张艺兴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将南妄与阿望两个人的手拉开，独自一人承受着苦痛。

  南妄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张艺兴的眼角蓦地滑下了一滴泪，天空中也好像有一颗星星陨落了，流星璀璨地划过天边，最后沉浮在地平线下。

  “他堕神了。”金钟大陈述着事实，不知这是一件是坏事还是幸事。

  南妄紧紧地抱住了张艺兴，紧紧的，不给他一点挣扎的机会，而张艺兴也卸掉了浑身带刺的外壳，问南妄借了一点力量。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人喜欢了。”

  张艺兴的话语很轻，轻到南妄还来不及分辨这字句的意思，就被张艺兴推开了，他的异能在一时间冲破天际，水光泛滥了整片森林。

  “他的异能……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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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艺兴睁开眼，目光所及不再是归宿那熟悉的米白色石膏天花板，而是拱形的瓷砖，他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浑身酸痛，努力地直起身子，却又感觉头疼欲裂。

  自己好像昏睡了很久，在这期间，他做了好多好多的梦，梦完了阿望短短的一生。

  她还是个婴儿时，被遗弃在路边，被迷茫颓废的张艺兴捡起来，从此变成了他的希望。

  张艺兴把她一点点养大，看她变得越来越可爱，越来越聪明，她的眼睛那么亮，像是装进了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

  但张艺兴没能保护好她，她眼睛里的光终是灭了。

  他的罪恶还没有赎清，他的希望就已经离他而去。

  “你终于舍得醒了啊。”南妄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杯热水：“本来要喂你喝水的，现在自己喝吧。”

  张艺兴借过水杯，一想到这些天南妄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自己，他的心里就泛起异样的感觉。

  “我睡了多久？”

  “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世界都变天了……”南妄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熟练地装上子弹递给张艺兴：“现在这个世道，保命要紧。”

  “什么意思？”

  “现在啊，已经是丧尸的天下了。”

  张艺兴那天堕神后，却意外升级了异能，原本是双异能的他攻击系异能会弱一点，现在也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只是他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刻，释放了大量异能，好在大家被吴亦凡的空气罩保护了起来没有再受伤，但余下的神魔倒是因此死伤了半数，丧尸也基本被清干净了。

  现在好了，就算张艺兴想再变回上神也没人欢迎他了。

  在他昏睡过去的半个月内，金钟仁又放出了一波波的丧尸，比第一波多得多，但这群丧尸目前还不算强大主要攻击的是人类。

  因此人间成了重灾区，政府建立了各式各样的安全区，聘请了各种有异能的物种来保护他们，南妄一群人就答应了政府请求，成了西城安全区的“护卫队”。

  所以张艺兴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天花板，其实是他们所在的西城地下安全区的顶部， 深藏地下像隧道一般的设计，成了血海里的生命孤岛。

  “阿妄，”张艺兴听完那天经过，有些抱歉地说道：“你受伤了吗，那天我推开你是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失控了。”

  张艺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让本来就没生气的南妄更加心软，只不过他开口唤的一声“阿妄”让南妄十分在意。

  也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放下。

  “阿妄，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

  张艺兴的眼里满是期待，南妄也不忍心拒绝，更不忍心劝他看清现实放下过去，只好答应： “……可以。”

  张艺兴轻轻地笑起来，像只温顺的独角兽，把苦痛全都埋藏起来，毕竟今后还有更多难关在迎接他们。

  而你的昵称不是纪念，更不是替代。

  只是在我心中，你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她同样重要，成了我的救赎，我的希望。

  “鹿晗你能不能轻点？”吴世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点不悦，一抬头就撞进了南妄和张艺兴眼里。

  “你个大老爷们拆纱布咋这么多事？”鹿晗嫌弃地撇撇嘴，把吴世勋手指上的纱布扯下来，惹得他吃痛得表情失控。

  那是上次在都暻秀手里救南妄时落下的伤。

  “你这叫公报私仇。”

  “我这叫锻炼你这个小弟弟成为男子汉。”

  南妄揶揄地看着面前两个打闹的人：“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谁和他关系好？”

  看吧，连否认都是异口同声的。

  “这伤这一周能恢复吗？还有谁受伤了”张艺兴问得很正经，像是老师在关心小朋友，他的脸色像张白纸，可眼睛里的光已经复燃。

  “还有姜姝，朴灿烈，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吴世勋甩甩手，果然长痛不如短痛，被鹿晗刺激了那么一下，还是有效的。

  一转头，就是鹿晗那副“怎么样哥厉害吧”的表情，吴世勋默默吞回了想感谢他的冲动。

  “那就好，别耽误复仇时间，负责丧尸会越来越多。”

  张艺兴像个战略军师一样点点头，好像在认同他自己，而其他人才刚刚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