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三天两头打扰我们学习?”鹿晗像个小标兵似的挡在大门口,狠狠地瞪着朴灿烈那张毫无波澜的俊脸。
朴灿烈没搭理他,探头探脑地成功看见了坐在长椅上自己一个人捣鼓枪支的南妄。
那天朴灿烈向着南妄走过去,背后权礼的一句句催眠与诱导在他的机器中枢中并不管用,他跟着一众人搬回了安全区,同时也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冷着张脸别扭地告白南妄的样子格外滑稽。
但南妄现在没有心情和鹿晗练习,也没有心情接受或拒绝朴灿烈。
边伯贤还昏睡着。
南妄惴惴不安地朝门口喊话:“今天江羡会和乔恙一起过来是吧?”
“嗯嗯,应该快来了。”
南妄一分一秒都坐不住,跑到门口等着,直到看见两个女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脏兮兮地挂着几道已然凝结的黑紫色血痕。
“要不是今天我送乔恙,我还真怕她出什么事,外面丧尸怎么感觉又多了?”江羡乔恙越靠近安全区,反而觉得越危险,最后这一路几乎是从丧尸群里杀回来,身上全是丧尸的脏血。
南妄望头顶看了看,她和所有人类一样,缩在安全区许久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和记忆里的车水马龙相差甚远。
丧尸横行,怪物们一个个探出脑袋,想要攻下西城安全区这个地下堡垒,子弹的硝烟不时地弥漫进安全区,普通人不住地咳嗽起来,最后咳出来眼泪。
“外面已经很乱了,我们要尽快修整主动出击了。”乔恙发觉南妄的视线,手抚上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我哥毕竟是时神,天堂那边离不开他,但如果你们需要他的帮助,他一定鼎力相助。”
“谢谢。”南妄给了乔恙一个拥抱,像是战友的惺惺相惜。谁也没想到,这个时代里他们会变成战士,更没想到这个和平时代已经翻天覆地。
光明泯灭,黑暗吞噬了生命,把仅剩的如同蝼蚁的人们压的喘不过气。
乔恙去看了看别人,实际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听起吴世勋的房间。
“阿羡,我有话跟你说。”南妄把江羡留下了,紧张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个出口:“权礼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你觉得她说的话……是真的吗?我真的很担心边伯贤醒不过来。”
南妄这些天都没睡好觉,每夜翻来覆去地煎熬,只要想起边伯贤熟睡的模样,嗓音都不由自主地哽咽。
“如果他没有在回忆里找到执念,他就会自行消失。”
权礼那天的话阴魂不散地缠着南妄,好像在她的内心砸了一个洞,血流不止,却无人来弥补。
她每天都盼着,今天的边伯贤能醒来,补上她内心的那个缺口。
“这我也说不准,但你也别太心急,给边伯贤一个缓冲的时间,他可能只是需要休息,又或者他的执念把他留在了梦境里,他舍不得醒过来,但我相信就算是为了你,他也一定会醒来的。”

南妄点点头,眼下等是唯一的办法了:“其实我找你这个催眠异能的上神还有一件事,我怀疑权礼就是一直在金钟仁身边帮他催眠的人,说不定我的回忆,也在那里。”
“你说的有道理,就算是合作伙伴,她那天不还是帮金钟仁蛊惑朴灿烈。我待会儿去看看朴灿烈,如果权礼异能强大,我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但保不准她在朴灿烈的记忆里设了什么对我们来说致命的开关。”
江羡面色凝重,顿了顿,才踌躇地开口:“而且你的记忆也很大可能在她那里,若是让她成为你们的‘定/时/炸/弹’,不如……”
“杀了她。”
南妄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用三个字接上了江羡的话。
南妄不知道当初那个满面春风流连在香薰小铺书架旁的自己哪里去了,她知道现在自己满手鲜血,最常摸的东西就是枪,在侩子手的路上一去不返。
可她不能停下来。
因为边伯贤熟睡的样子安详得让她心慌,朴灿烈提到金钟仁偏头痛时满眼的红血丝触目惊心,还有她南妄没有丝毫印象的神魔父母……他们多期许这个世界可以变好。
他们一定对自己寄予厚望,南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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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pnotic哪怕在白天也歌舞升平,谁也没想到在现在这荒芜的人间还有这样一个隐/秘的角落,五光十色的酒水像喷泉一样让全世界各样淫/靡的人们湿了身。
好像踏进了异世界一般,霓虹夺目,尖锐的灯光剜了南妄的眼睛,鹿晗丢掉旁日里的不正经,轻轻地护住南妄,好让她能够畅通地在人群中穿行。
这次他们是来偷袭权礼的,南妄没有带很多人,只叫上了鹿晗、江羡、姜姝,这里面三个人都是精神系异能,对权礼的催眠有一定抗体,姜姝是时间控制异能,能和白敬亭相持。
南妄一众人被安排进了包间,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大家不敢放松的神色,神经紧绷地想要听见权礼在门外的脚步声,可惜入耳的只有男女的呻/吟。
这里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避世港,所有人在这里尽情歌舞虚度余生,迷茫地想要找寻自己的归宿,最后一步一步踏进了棺材。
阖眼,仿佛被催眠了一般自愿与世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