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又见面了。”权礼猫一样的步伐迈进来,脚掌上仿佛有肉垫,一举一动丝毫声音都没有,若不是南妄眼睛瞪着门口,必定会被吓一大跳。
她露肩的黑色礼服裙把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像是上帝精心雕刻的雕像,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向人们诠释了焦点两个字怎么写。

“你们,真的是来和我做生意的?”权礼警惕地眼珠四下打量,以镇定地姿态拍了拍手,白敬亭很快出现在门口,敛了阴鸷的眼眸,将半边身子融进黑暗里。
方才酒吧的接待跟权礼报告,有人来与她做生意,没想到是一群不速之客。
鹿晗邪气的眼角上调,每每到这时候,南妄就知道有血腥的一幕即将要上演了。

“你说呢?”鹿晗先走上前去,他意念的异能触发得极快,手指轻轻一台,权礼身后的酒瓶就不受地心引力的控制向她砸去。
姜姝也配合默契地锁上了包间的门,挡在门口和白敬亭纠缠,时间控制异能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两个人制止对方施展异能的同时还要拳脚相接。
毕竟就算包间隔音再好,枪声四起也容易打草惊蛇。
权礼飞快地闪身躲避鹿晗的攻击,想钻空子夺取主动权,但江羡没有给权礼这个机会,同种异能的两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催眠一次都没有成功。
南妄先是窥探了白敬亭的心理,发现他的确是被催眠了,南妄的声音扰得白敬亭心神不宁,白敬亭觉得他连自己是谁都认不清了,于是很快被姜姝逼近了角落。
至于权礼,她在鹿晗和江羡两个人中无暇分身,想先逃出去却在开门锁时浑身僵硬。
她的后脑被抵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什。
南妄正用枪指着她的后脑,一条腿挡住权礼的道路,把她圈在墙面上,动弹不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权礼像患了热病的机枪发出了狂野的笑声,她笑累了,才放弃抵抗一般靠在门框上:“这可不妙啊……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可是南妄啊,你不觉得你现在像极了你哥哥吗?”权礼那双长腿瘦得像鹭鸶,不再挺直,而是闲散地支撑着身体,她现在的嘴脸就好像在和南妄闲话家常。
催眠系异能的操纵者变得强大的必经之路就是,从用异能催眠别人,变成用话术杀死一个人灵魂。
“小南妄,别听她废话。”鹿晗在身后死死地盯着权礼,好像她只要再说一个动摇南妄的字就要将她撕碎。
“南妄,你哥哥就是这样心狠手辣,滥杀无辜,他用枪指着每个挡住他道路的人。”权礼转过身,略显猩红的眼眸对上南妄的,她用力拉进威胁她生命的人与她的距离,使南妄的枪口指的地方从后脑变成了脑门。
“砰!血花四溅,不管那个挡在你哥哥面前的人说的是对是错,他都已经成了一摊肉酱。”权礼说话的时候好像只动了动嘴巴,却让南妄觉得丧心病狂,她模拟枪声的那一刻,仿佛真的在南妄心上开了一枪。
“你闭嘴,他不是我哥!”
看着南妄青筋爆出的模样,权礼好像更开心了,笑意娇俏得像见了情人的小姑娘:“可你们都一样,你要不变成金钟仁的模样,要不变成金钟仁枪下的那个人。我又有什么错呢?你不过是在赌,赌我有错罢了。”
“但如果我没错,是你赌错了……如果我是无辜的……”
枪声又尖又脆,像是踩断了干枯的树枝,打断了权利接下来的话。
南妄按下扳机的手猛地垂下来,权礼脑袋开花,浓稠的血浆溅了南妄一身,她觉得反胃极了。一睁开眼,权礼瞪着眼睛的尸体就直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权礼死了,可南妄好像听见她在自己的耳边说:“你可真是个残忍的侩子手。”
南妄一下晕了过去,后脑砸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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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妄陷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是权礼还给她的记忆,她赌对了。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春天,那个时候风轻云淡,天蓝色编织了一个柔软的春夜,留住青春时代的欢声笑语,而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暖清亮,干净得仿佛一块纯白。
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屋顶,浅灰色的西装马甲扣在洁白的衬衫上,民国书生的温柔被他诠释得刚好,他手里的书卷和晃来晃去的腿在月色下逐渐朦胧。

“白白拉我一把!”女孩清澈的眼睛撞进了少年的心房,她吃力攀爬着梯子,抽空把一只细嫩的手递到少年掌心。
少年紧紧握住,像是握住了余生。
“今天我的演讲,谢谢你啊。”
“跟我客气什么啊,你讲的那么好,他们还起哄架秧,摆明了就是欺负你,我这么强的异能不用来惩治校园败类不就浪费了嘛。”
少年静默不语,看着女孩骄傲的笑容和带着薄汗的脸颊,攥紧了她的手。
“白白,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女孩子的誓言让少年的心脏漏了一拍。
时光缱绻,岁月静好,你是我未来唯一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