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横背靠着街口的红绿灯,闭上双眸,他已经翻遍了大街小巷,祈烟……祈烟的样貌、祈烟的嗓音、祈烟的笑颜……渐渐刻在了少年心底。
恍惚间,向横望见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
“你是谁?”
小男孩的头发短短的,模样干干净净的,左手握着一个比他还要大点的灯笼,跑到小女孩跟前,举起右手,语气凶巴巴的,仿佛在质问小女孩。
小女孩瞥了小男孩一眼:“祈烟。”
“你从哪里来的?”
小男孩放下右手,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
“我家。”小女孩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小男孩有些着急,他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忽然一把扯起小女孩的左手,小女孩一愣,偏过脑袋凝视着他。小男孩朝小女孩眨眨眼,眸中闪闪的,“我叫向横!我们去放灯笼吧!”
五岁那年,向横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孤零零地待在公园的秋千旁,手中挑着一个大灯笼,双腿不着地地晃悠悠的。
那时,他不懂什么是孤独,可是,他很想和周围的小伙伴一起做游戏,尤其是那个脸圆圆的,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的小姑娘。
于是,向横牵起祈烟的手,带她走。
“妈妈说小孩子不能跑到江边的!会被江里的的魔王吃掉的!”五岁的祈烟甩掉向横紧握着她的手,指着翻涌的江面,双眸里满是认真。
向横举起灯笼,瞪大双目,扬起小下巴,将祈烟竖起来的食指放下,“我才不怕呢!我来自《快乐星球》,我才不怕大魔王!”
“祈烟,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
向横睁开双眸,眸前又是一片车水马龙,晚霞渐渐红透了天。
向横急急忙忙赶到江边,买了一个大大的灯笼,只是,他已经长大了,如今的大灯笼,再也不似曾经那般高大了。
“祈烟!”向横跑到江畔,一眼望见了祈烟,晚霞泛起缕缕紫红涟漪,映着江水,斜斜缕缕散落在祈烟脸庞,祈烟回过脑袋,迎上向横的眸光,静静地,江风轻轻吹拂,江面奏起低低的呜咽。
一眼万年。
“向横,我在……”
向横慢慢走下石阶,两个小朋友情不自禁地走到一旁,向横望着他们,仿佛,是曾经的她和她。
“大姐姐,你的大哥哥来了!”小女孩眨眨眼,与小男孩相视一笑。
“姐姐,我爸爸妈妈来了,我们先走了!姐姐再见!”小男孩拉起小女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小女孩走上石阶。
“哥哥再见!”小男孩朝向横招招手,朝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向横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小朋友走后,向横坐在祈烟身旁,捧起大灯笼,语气温柔似水,“祈烟,我们放灯笼吧!”
祈烟望着他,伸出手,缓缓将灯笼放入江面,双手合十,许愿。
“祈烟,你许的什么愿望?”向横恍若一个好奇宝宝,凑到祈烟身旁,问道。
祈烟摇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可不一定,我许的愿望,就是,”向横顿了顿,对上祈烟的眸光,四目相对,祈烟凝视他眼底的认真,“祈烟和向横,能够回到小时候。”
祈烟呆了两秒,江面翻涌,向横的嗓音,不自觉地有些模糊,显得虚无缥缈,“什么……”她说。
“祈烟,我们回到过去吧!我还是那个来自《快乐星球》的我,你还是那个我要保护的女孩。”
“好……好。”祈烟努力掩饰眼角的泪珠,笑道。
“你答应了!所以,愿望要说出来才能灵验!”向横拍拍祈烟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祈烟,你许的什么愿望?有没有我?”
“不告诉你,怎么哪里都要有你啊?”祈烟笑嘻嘻地躲过向横拍着自己脑袋的左手,“都是因为你,我考试都考砸了……”
“那正好,咱们可以做同桌啊!”
“想得美!”
……
向横,小时候真好,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