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搬运)
他琢磨着那点儿说不上来的滋味,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喜欢上了什么人。
他喜欢考官a,却反对对方的立场,所以他们依然是对头。
他们依然会坐在长桌两端,带着两方人相争、对峙、唇枪舌战……
但他想把对方领头骗过来。
——
“啊对,吵久了差点忘了,某种程度而言,你还是我的上司。”秦究翘了一下嘴角,又开口说:“那就最后一个问题。”
考官a正在给他调准考证号。
他看着那串数字生成出来,不急不忙地问说:“你介意跟我这个死对头兼半个下属谈个恋爱么?”
考官a手一抖,直接敲了确定键。
旁边的写卡器“滴”了一声,秦究拿起做好的卡,目光落在了准考证号上。就见那串数字的尾端跟着两个字母——gi。
秦究端详两秒,哑然失笑:“这是什么?给对头新取的昵称?”
考官a抿唇看着他,那一瞬间表情极其复杂。
过了片刻,他“啪”地合上屏幕,擦着秦究的肩膀走向大门,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凑合用吧,别指望改了。”
——
很奇怪,会议桌上越是不留情面,私下场合里秦究和考官a之间的暧昧感就越浓。有时候,秦究甚至觉得,下一秒他们之间就会发生些什么,但考官a总会在那之前抽身。
那不是戏耍。相反,每次抽身的瞬间,秦究都能在他身上捕捉到某种深沉的克制和挣扎。
不知为什么,那种感觉总会让他心脏一阵酸软,就好像他知道那些克制和挣扎都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呢……
秦究一度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想明白,直到有一次被送到特殊区域受罚。
那是考官z楚月的地盘,但那天不知怎么的,楚月碰巧有事不在,送他受罚的人就成了考官a。
身份核验通过,正要进处罚通道的时候,秦究瞥见屏幕上最底端有个“上一条”,说明在他之前,还有人来受过处罚。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屏幕往前翻了一页,那条处罚记录便落入秦究和考官a眼中。那时候的处罚还不会掩去谁的名字,一切内容都写得清清楚楚:
违规人:a
违规事项:与考生秦究关系过密。
处罚决定:白灯区/单次。
其他:应a要求,处罚延后5天。
寥寥几十个字,连一页的空间都撑不满,秦究看到考官a猛然僵住的身形,忽然明白了所有。
他终于知道那些不知来由的情绪、似曾相识的场景、一切想得通的想不通的都是因为什么了。
因为他拥有过身边这个人,却又忘记了。
那是秦究最疯的一回。五天的处罚,他六个小时就出来了,沉默着,带着一身的血和右手臂皮肉翻绽的伤。
按照规则,他被考官a带回了住处的禁闭室。一关上门,他就把a抵在了门后,所有情绪都诉诸于那些纠缠和交吻里。冲动的、压抑的、激烈的,还有深情的……
(呜呜呜我哭了这什么神仙爱情美死我了怎么可以这么虐甜交加呜呜呜)
——
(秦究视角)
血腥气混着硝烟的味道,不断地撞进鼻腔。他坐了一会儿,伸手够来围巾。他把沾血的地方折在里面,在脖颈上绕了一圈,又把剩下的部分齐整地掖进领口。
鸽灰绒遮挡住了大部分血迹,乍一看就像毫发无伤。
做完这些,秦究终于撑了一下金属管,试着要站起来。结果刚一抬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人影
他眨了两下眼睛,想要看到更清楚一点,却收效胜微,反倒是晕眩感更重了。
那几秒的时间里,记忆一片漆黑。
等他摇了一下头,再重新抬眼,那人已经到了面前。
那一瞬间他是庆幸的,庆幸自己速度还算快,提前把狼狈和血污都藏起来了,免得惹人难过。
他抬着头,长久地看着那个人。
其实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但不妨碍他再多看一会儿。
他的大考官眼睛好像很红,嘴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话。他往前倾身,努力想听清,但耳边依然只有炮火存留的轰鸣。
于是,他只能笑了。
他捻着手指间一枚小小的硬物,冲对方说:“大考官,低一下头,跟你说个事。”
那人几乎蹲跪在他面前。
秦究眯了一下眼睛,手指擦过对方的侧脸。
触到体温的瞬间,他忽然开始觉得舍不得。
——
(秦究视角)
防风林依然枝丫交错,泛着雾蒙蒙的灰蓝。
天空很远,风带着初冬的寒意。
他又闻到了硝烟的味道,不知道是自己身上的,还是a身上的,或许两者都有。
他们又要分开了,这一次不知又会是多久,还有没有重逢的一天。
如果再见面,还会记得自己曾经拥有这样一个爱人吗?
可能不会吧……
看,还没离开,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
(游惑视角)
他恍然听见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近在咫尺,又遥远模糊。
对方的声音很疲惫,却又带着一丝笑,他说:“大考官,劳驾低一下头,跟你说个事。”
他应该是弯了腰。
对方的手指伸过来,擦过他的侧脸留下一片温热。然后似乎拨弄了一下他的耳垂,又或者转了耳钉。
具体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耳垂有点刺痛。
那个瞬间,他忽然焦躁又难过。
他在从未有过的慌乱中听见对方说:“我很爱你。”
——
那个山中的夜晚,秦究拿着一张违规通知单,在风雪之中推开猎人木屋的门。
一屋子的考生惶惶不安地看着他,唯独一位例外。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在澄黄炉火的映照下,就像一捧误入的风雪。
那一瞬,距离他们分别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对游惑来说是眼盲时难以计数的漫长日夜,和后来独自度过的七百多天。对秦究来说,算上考场和休息处的那些,一共有两千多天。
两千三百一十二天,他们相遇在寒风朔雪中。
以为是初见,其实是重逢。
——
每一次穿过那片树林,穿过那圈金属网,走向主控中心的金属堡垒时,游惑都会朝天边看一眼,那里有高楼的虚影,常会让人想到清晨被雾笼罩的城市。
那片虚影就是2号休息处。
游惑上一次这样远眺它是三年之前,他手里捏着局部自毁的程序按钮,前面是弥漫的硝烟,背后是大片的血。他在天光中闭起眼,按下那个按钮,激烈的刺痛在眼睛里乍然绽开。
他在那一瞬弯下腰,片刻之后又重新站得板直。他抿着唇,在接连不断的疼痛中睁开眼。天光正在变暗,远处的高楼虚影已经变得模糊。他很快就要看不见了,但他知道在废墟的另一角,有人还在等他。他需要好好地走过去,在光亮彻底消失前再看一眼。
——
整条走廊忽然安静下来,所有“别人”都走了,只有游惑和秦究。
视线相触的瞬间,那捧火瞬间就烧过来了。
——
从当年的考生秦究拿着资料盯上考官a到现在,他们相识五年,可实际上这五年将近四千天,相当于现实十年之久。
四千天里,他们同在系统的时间不到一半,有交集的日子不到600天,单独相处的部分更是屈指可数。
没有比他们更不像恋人的人了。
他们纠缠着撞进门,又纠缠到了桌上。
——
秦究狭长的眼睛半阖着,陷落在眉骨和鼻梁的阴影里,依然能看到眼底一片通红。
潮湿的汗顺着清晰的肌肉纹理滴流下来,淌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游惑抓着他的后颈喘息着弓起腰,声音又闷在秦究的吻里。
秦究吻着他微张的嘴唇、半睁的潮湿眼缝、脖颈的喉结,哑声说:“我四年前就做过这些,吻过这些地方……我居然忘记了。”
“我的大考官这么好,我居然忘记了。”
忘了两次。
其中一次对方都记得……
游惑绷着腰线,清晰地感觉着他的存在,在他的动作下,眼里笼起一片雾气。
他在重重的喘息中,低头看着秦究。浅色的眼睛天生带着冷感,此时这种冷感之下又含着两分情yu。
“补偿我。”他说。
很久以前,有人摸着他的眼角说过:你这里还会难受么?等离开系统,我陪你再去查一下眼睛。
后来这个人离开了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这句话就只剩他一个人记得了。
再后来,当他有一天离开系统住进医院,由医生给他蒙上眼睛,连他自己也把那句话忘了。
只是在漫长的黑暗过去后,解开纱布的那天,他站在疗养院的窗边,看着天光从刺眼到平和,忽然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那是一个年末,他听着护士小姐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圣玛利亚广场那边很热闹,不过除了那里,其他地方都开始冷清,商店总不开,新年要到了。
疗养院外是空空的街道拐角,他看着那边,有时会觉得有几分熟悉。
小护士问他为什么走神,他说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寂静的街道,明明还没入夜,街上就没了人。那应该也是一个新年伊始,外面下着雪,他大步流星往住处走,就像是……想回去见一见某个人。
……
万幸,兜兜转转这么久,他还是见到了。
——
“自己人都挑中当了亲信,眼光还行。”游惑淡淡地评价道。
秦究哼笑一声, 领了这份夸奖:“99%的情况下都还算准吧。”
“99%——”游惑眼也不抬地说:“所以那1%都在我这了?”
秦究瞬间收起笑,“唔”了一声,含糊道:“也不全是。”
“你跟别人作过对?”游惑说。
秦究:“……没有。”
“那不就行了。”游惑拎着毛巾看着他,偏了一下头说:“让开,我先出去。”
秦究眯着眼看他,忽然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说:“不行,怎么就行了。”
游惑:“?”
这里的浴室很狭窄,这位高个儿先生仗着地形优势,亲得游惑“节节败退”。
“我洗完了,让我出去。”游惑后仰了一下脸,皱着眉说。
并没有任何作用。
秦究低笑了一声,继续亲一下怼一下,把他怼回最里面。
“我还没呢。”秦究说:“一个人洗澡有点无聊,这位男朋友介不介意陪我再来一遍。”
“介意。”
秦究又亲一下:“你再想想。”
游惑:“……”
他绷着脸跟秦究对峙许久,啪地开了花洒。
——
会议中心是个棱柱型的建筑,各个节点都有会议室,不同会议室之间有长长的走廊相连。
游惑刚迈进大门,脚步就停了一下。
他有一瞬间的晃神,因为这里的每一根廊柱、每一片玻璃都能在记忆里找到痕迹。
监考区的建筑很多,他去过每一处。会议中心并不是他去得最多的,却是他印象最深的。
因为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白天出入这里,晚上又总会梦到这里。
梦的内容很单一,就是秦究刚回系统那天的场景。
梦的起始总是他一个人走在空寂的长廊里,很久很久也走不到头。而梦的结尾又总是转过一个拐角看见秦究,对方站在阳光最亮的地方冲他打量许久,然后轻轻“啊”地一声,说:“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这个梦他重复做了很久,哪怕后来跟秦究重新在一起,也依然如此。前后持续了大约半年,直到后来忘记所有事情……
“怎么了?”秦究在耳边低声问道。
游惑倏然回神。
他垂着的手指动了一下,习惯性地抬手捻着耳钉。
“没什么。”他说:“就是觉得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他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却又好像昨天才刚从这里走出去。
秦究看着他平静如常的侧脸,忽然伸出一根食指,将他捻转耳钉的手勾下来,低头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他说:“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怎么做?”游惑微微往后让了一些。
“在这个地方光明正大地吻你。”
有那么一瞬间,游惑没说话。
他的眸光从薄薄的眼皮下瞥出来,即便近在咫尺,也让人拿捏不透他在看着哪里。
过了片刻,他忽然说:“我好像也这么想过。”
说完,他启唇吻了回去。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迟钝的人,可能真的是在冰水里泡惯了,要等到完全融化解冻,才会后知后觉地尝到之前寒冷的尾巴。
但这是好的征兆不是么。
只有身处暖春,才会怕冷。
——
狄黎一指天空:“你炸个月亮我看看。”
——
对于游惑和秦究来说,守住入口的过程其实非常难熬,不同空间分别拽住你的左手右手,朝两个方向撕扯。每一处关节都是疼的,像无数刀片被风裹挟着飞过来,
那个交界处也是冷的,像是抽干了体内的血,再没有一丝热气。
寒冷与疼痛并行,就像之前身上出现的那些冻伤。
其实游惑说了谎,那些伤并不在秦究进系统之前,而是在秦究离开系统后。
那是系统第一次给他处罚,在双子大楼的核心区,理由是和考生交往过密。处罚的内容是修复一个严重故障的攻击程序,那套程序封锁在某个废弃考场里。
考场上暴雪不停,比暴雪更凶的是程序毫无差别的攻击。
那大概是他此生呆过的最冷的地方。
他带着一身伤,废掉了程序12个攻击口。得以喘息的瞬间,也许是天地太过安静,他不知怎么,忽然记起第一次见到秦究的场景——
那人站在红瓦屋顶的边缘低头看过来,眼眸里含着光,像盛了烈阳。
那天的考官a孤身站在暴雪中,扯着手指上缠绕的绑带,满是疲惫又站得板直。
他想,他见过一个光明炽热的人,靠着这个,他可以走过所有寒冬。
——
三年前,他们没能熬到这个阶段。
三年后,他们已经无所畏惧。
——
游惑摇了摇头,他说:“我只是在想,我跟你对于真实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
她问:“怎么不一样?”
游惑平静地说:“我知道我经历过这些,这就是真实。”
说完他垂下目光,利落地调整着武器的栓阀,然后冷静地抬起了炮管。
“我知道你十多年前已经去世了,葬礼我跪了全程,现在的你只是系统存留的残影。现在这个地方,你们是虚影,我才是真实。外面有等我的人,他也是真实。”
游惑抬起眼,隔着冰冷单调的金属台、几步之遥的空间以及十数年的时间,对那个跟他面容相似的人说:“小时候的事情太久了,你去世的那天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就当这次见面是一个机会,我认真跟你告个别。”
“你可能没什么兴趣知道,但我还是说一下。你弟弟过得很好,我也很好,我们关系还不错。”
曾经某个极偶尔的瞬间,游惑有想过,如果时间倒流回到十几年前,他再见一次自己的母亲,会对她说点什么。
他以为自己会问个原因,问她为什么会做那些事,为什么要占用他的眼睛,有没有一瞬间觉得后悔。
但真正见到的一刻,他发现自己比想象的冷静得多,并没有执泥于这些。
她生下他,养大他,却并不太喜欢他。
这个事实其实没那么难接受。
“就这样吧。”游惑说。
主控中心损毁度已经达到98%,离结束最多不过五分钟。
他眯起眼,将炮口对准了主控台。
那一秒,炸裂声突然响起,接连的炮火从身后某处飞来,悉数落在游惑瞄准的地方。
“幕布”发出滋滋响声,闪动了几下,倏然消失。
游惑转过头,就见秦究把炮筒从肩上卸下,拎着长管跨过台阶走上来。
主控台边的女人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秦究搭着游惑的肩膀,对那个即将消失的虚影说:“抱歉,来得早了一点,听到了你们一些对话。我叫秦究,我来找我的真实。”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主控中心开始瓦解。
——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长风高卷,尘雾翻涌。
12822个独立考场开始分崩离析,这些蜂巢一样的土地上发生过的种种,生死爱恨,悲欢离合,从这一刻起将不复存在,也会永久存留。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茫然,有人惊叫。
楚月在无端嘈杂的背景中眨了一下眼,陌生的黑暗朝她席卷而来,那片黑暗之中,隐约有熟悉的身影直奔这里而来。
她想起不久之前154的话,他在动手之前问她:“害怕么?”
她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她有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丢下她。就像她永远不会辜负对方。
从此以后,他们自由了。
很奇怪,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有那么一瞬间,她却想哭。
最后的最后,她在视野尽头看到了游惑和秦究,还有硝烟散尽后不知多远之外的夜空,星星点点,有模糊的亮色直铺到天边。
那是系统里永远看不到的景色,是万家灯火,是喧嚣人间。
——
游惑在梦里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刚到终点,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
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强势、亲昵又温柔。他因为不舒服而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还没完全睁眼,就哑着嗓音低声道:“秦究?”
游惑太久没说话,并没能真正发出声音,但秦究却好像听到了……
他好像总能听到。
他沉沉的嗓音落在游惑耳边,说:“我在。”
他说:“亲爱的,你睡了好久。”
那天小护士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寸步不离地等着。
他没回答。
其实是因为很久以前,他对他的大考官说过一句话。他说:等哪天从这倒霉系统里出去,我陪你再去检查一下眼睛。如果要做手术也没关系,我会在旁边等着,等你睁眼。
后来种种意外,他错过了那一幕,甚至忘了这句话……他始终耿耿于怀。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不想再食言。
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食言了。
——
作为总教官,游惑在特训营里有单独的住处。而作为跟他平级的客人,秦究的房间就在他隔壁。大概也是高齐有意安排的。
他们在训练场上惹了一身泥,当然要回去洗澡换一身衣服,洗着洗着就纠缠到了一起。
……
游惑仰着头,手指抓着浴缸边缘,水从里面满溢出来,顺着边缘流淌滴落,满地潮湿。
他长直的腿倏然绷紧,鼻息急促地喘了几声。
浴缸边缘的手指难耐地收了一下,忽然抵住秦究的肩膀,又抓住对方后颈的头发,然后抬头吻了上去,声音就被闷进了吻里。
他们从浴室纠缠到床上,秦究抓住他的手,交握着手指,游惑在他推压的动作里眯起眼睛,眸子里漫上一层暧昧的雾气。
训练场上都能保持平稳的总教官在这种时候破了例,汗液长流。
——
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世界灿烂盛大。
欢迎回家。
——
搬运结束。
下一章谈谈感想,顺便送图。
(希望原文里的肉渣能过审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