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转眼到了十二月中旬，北京的冬风越来越冷了。

傍晚时分，学校的图书室开了暖气，乔更一捧着暖手袋，成天躲在这里看书。

彭舒在一旁陪着她，偶然心不在焉地翻翻书页，一副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彭舒越来越沉默寡言，脸比原来苍白了许多，也不肯好好吃饭。

乔更一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寻思着找机会带她去医院看看。

忽然书桌被人敲了敲，乔更一望向那只手，白皙且骨节分明。

顺着手往上看去，那张清俊好看的脸浮现在眼前。

他好像成熟了许多，脸的棱角不再青涩，反而多了一种成熟的气息。

“沈书桓？”

乔更一有些惊讶。

华晨宇来找她的那晚过后，自己再也没看见过沈书桓，想来也有半个多月了。

“跟我来。”

沈书桓扔下这句话，转身朝外走去。

乔更一回头望了望彭舒，对方点了点头，示意她跟去。

无奈之下，乔更一只好起身跟他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校门。乔更一见他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在原地犹疑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这家咖啡馆她以前很少来，不过很喜欢这里的装修格调，以木制灰色为主，简约舒适，背景音乐是轻缓的古典乐。乔更一在靠窗的一个位置找到了他，冬阳暖暖地打在玻璃桌上，桌上的咖啡正冒着热气。

乔更一在他对面坐下。

他今天穿着灰色的卫衣，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看上去倒显得有些庄重严肃了，不似他从前的青春活泼面貌。

乔更一把视线移开。或许是因为那晚的事，她显得有些拘谨，用勺子搅着咖啡，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一。”

他忽然开口，专心于咖啡的乔更一吓得手一抖，洒出了一点咖啡。

“啊？”她慌张地抬头望着对方。

沈书桓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轻轻一笑，语气调侃道：“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乔更一的耳朵微微泛红：“抱歉。”

“为什么道歉？”沈书桓抿了一口咖啡，“你从来不跟我道歉。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对面的人紧紧闭着嘴唇，似乎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沈书桓开口说到：“自从你参见了那个节目，离那个人更近了一点......是不是？”

气氛微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我要辍学了。”

乔更一的眉心微微一抖，垂着眼不敢看他。她知道他辍学一定是因为她。已经做了那么久的同学，现在居然没有勇气看他一眼。

沈书桓凝视着对面的女孩，他从高中开始就喜欢的女孩，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涩。

“你讨厌我吗？”

他轻轻问道，语气里满是低落。

“不...不讨厌！”

乔更一蓦地抬头，他惊讶地发现，她鼻头红红的，眼里满是水雾。

“沈书桓，我一直把你当做很好的哥们......只是没想到......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行吗？”

沈书桓怔住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笑意渐渐浮现。他站起身，张开手：“好哥们，抱一个吧。”

乔更一犹豫了一瞬间，然后向前轻轻抱住他。

“放心，我辍学是要去我老爸的公司实习呢，他早希望我干这一行了。”

听到这里，乔更一鼻头一酸。他还是那样习惯于照顾自己的感受。

“以后他要是欺负你，就来找我。”

乔更一松开他，眼泪朦胧地笑道：“得了，他才不会欺负我呢。”

沈书桓也笑，眼底仿佛藏着冬天的阳光，暖暖的，好像又有点悲凉。

“万一呢。”

――

和沈书桓作别后，乔更一回到图书室找彭舒。

原来的座位上还放着书和热水袋，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那丫头的影子。

“哪儿去了？”

乔更一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提示音却显示对方手机已关机。

乔更一只好一个人坐下看书，却怎么也不安心，怎么也看不进去。

天渐渐暗下来，乔更一回到宿舍，也没有看到彭舒的影子。

正准备去洗漱，忽然一个舍友大叫起来：“一一，你上热搜了！”

“热搜？”

乔更一忙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入眼便是：

#乔更一与男友咖啡馆幽会.#

“幽会？什么乱七八糟的。”

乔更一点进去，仔细放大看了看图，模模糊糊辨认出是自己和沈书桓拥抱的画面。

“这些网友真厉害，凭这画质，我估计我妈都认不出来这是我。”

乔更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差点忘了自己也算半个明星，在学校不说，出了校门还是得注意一点。

“一一啊，你和沈书桓？”

“假的假的！”

乔更一看着舍友一脸八卦的神情，立即摇了摇手。

对方仍一脸不信的样子，一副你别说我都知道的神色，笑着缩回了被窝里。

乔更一也没打算解释，忽然想起了华晨宇，觉得还是应该打电话过去解释一下才好。

不料彭舒忽然打电话过来，乔更一接起，刚准备训她几句，听到对面闹哄哄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

“酒吧？”

“你别着急，等我！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