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风的手指在银质箭簇上摩挲，父亲粗糙的手掌突然按住他肩膀：“记住，吸血鬼的弱点是颈椎第三节。”月光穿过树隙，将远处三个少女的身影切割成碎片——穿深红斗篷的正在溪边掬水，米发少女突然转头，瞳孔在暗处泛起血色流光。
“她们来了！”父亲的呼吸喷在他耳后，“放箭！”
弓弦震动的瞬间，凯风故意偏了半寸。箭矢擦过深红色斗篷少女的脖颈，溅起的血珠在月光下像一串玛瑙。她踉跄着按住伤口，却把另外两人推向密林深处：“百诺，天画！你们快走！”
父亲踹翻了他的箭筒：“废物！连移动靶都射不中！”
地下囚室渗出的寒气让油灯忽明忽暗。凯风蹲下身时，锁链哗啦作响惊醒了角落的少女——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但银箭残留的圣水仍在腐蚀皮肉，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别过来……”她的獠牙若隐若现，却虚弱得连瞳孔都无法变红。
凯风突然用匕首划开小臂，鲜血顺着腕骨滴在她苍白的唇边：“喝吧。”见少女警惕地后缩，他苦笑着补充：“没下毒，我以凯希里家族的荣耀起誓。”
她终于咬住他的伤口，尖牙刺入的疼痛让凯风闷哼一声。当发现他另一只手始终轻抚着她脖颈的伤处时，少女突然松口：“为什么...救我？”
“因为……”凯风扯开领巾包扎她磨破的脚踝，“你被锁链缠住的样子，像极了被父亲训鹰钳住的雏鸟。”
庄园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凯风踹开地牢铁门时，父亲正用淬银手枪抵着少女太阳穴：“没想到吸血鬼女王会为个小卒子亲自出征？”
“沙曼！”少女的怒吼震碎了所有玻璃，她手中长剑突然暴涨出猩红光刃，“我要你全族陪葬！”
枪响的刹那，凯风扑向了锁链缠绕的身影。子弹穿透肺叶的闷响中，他看见沙曼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这个总对他冷言相向的吸血鬼，此刻滚落的泪珠竟然是血色的。
“原来……吸血鬼的眼泪是红的啊……”凯风咳着血沫，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血渍。父亲第二发子弹穿透他后背时，他突然笑了：“这下……我们两清了……”
百诺斩断锁链的银剑还在嗡鸣。沙曼抱着逐渐冰凉的躯体，獠牙不受控制地生长——初拥的冲动与悲恸在血管里撕扯。怀中的猎人突然抽搐起来，从口中呕出内脏碎片。
“撑住...”沙曼徒劳地用手堵住他胸前的血洞，“你们猎魔人不是最擅长治疗咒吗？！”
凯风涣散的瞳孔倒映着她泣血的面容。他用尽最后力气，将染血的家族徽章塞进她掌心：“下次……见面时……”逐渐微弱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换个……更和平的时代吧……”
百诺的披风笼罩下来时，沙曼正将獠牙刺入凯风脖颈。但濒死之人的血液早已凝固，唯有一颗泪形红宝石从她眼角坠落，在血泊中发出“叮”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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