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十四.

含着嘴里淡而无味的青菜，我用震惊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易先生，哽了半天才只挤出一句

顾席晟:源源....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咽下去半盘?

他依旧安静的看着我，瞳孔漆黑，仿佛冬夜无声飘雪的天空。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似乎懂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但是又觉得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没有把那半盘子青菜倒回锅里加盐，而是同样沉默着就着那淡得像水一样的青菜把粥喝完。

王先生一开始想把盘子端走加盐，被我用筷子夹住盘子制止后，便坐下来，一声不响的看着我吃饭。

看我吃完，帮着我把不多的几只碗放到水池里后，他就回了房间。

他前脚关门，助理后脚从外面回来。

助理“他今天吃了多少?”

顾席晟“整整一碗。”

助理“哇这么好啊!”

顾席晟“嗯，他还是在外面吃的。”

助理“对了我还买了点菜，你还要吃吗?”

顾席晟“我已经饱了,你问问源源?”

助理“那行我去问问，碗你放着等下我来吧。”

顾席晟“没事，反正没多少... .

我听着助理进王先生房间的声音。

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只看着手里占满白色泡沫的碗。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我终于忍不住，在哗哗的水流声里洗着碗，莫名其妙的哭了。

早饭的时候王先生没有出房间来吃饭，助理盛了粥给他送到房间里，他昨天能出来两次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都只要他慢慢来就好。

从王先生房间出来的时候，助理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咽下半口还在喉咙里的粥问他

顾席晟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上面是昨天晚上王先生给他发的消息。

助理 “我昨天没看手机，今天等他吃饭的时候翻了一下才看见的。”

他说。

我盯着那短短一行“送顾席晟回学校”几个字大脑有点放空。

助理 “大概他一直以为你上次来了一趟就回去了，没想到你一直在这里。”

助理在我旁边说。

我这才想起这几天一直都是助理在照顾他，而我每次去房间看他都是他睡觉的时候，于是算起来，昨天是王先生在他家第二次看见我。

我知道他是不愿意麻烦我。

他好像习惯了不管担不担得住，都是一股脑把所有的不舒服默默吞下去。

我抬头问助理

助理:“他今天状态还好吗?”

助理也是神色难辨，说他饭倒是吃得好好的，只不过一吃完，就又像最开始一样拿着手机死磕游戏起来了。

我点点头，和助理说想和王先生说说话再看看回不回去。

吃完饭，我把碗放进水池里，然后在王先生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然后推门。

房间比我上次进来的时候要暗了一点。我没在床上找到王先生，于是顺着房间唯一忽明忽暗的光源走过去，看见了曲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的他。就好像是我来这里第一次看见的模样，低着头，表情空洞又安静地玩着手机。

我在他面前蹲下，拍了拍他的手，轻声喊了一声

顾席晟:“源源。”

他抬起头，无声的看着我，直到手上的手机自动锁屏，房间最后一抹光源暗了下去都没有再.动。

顾席晟 “源源”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顾席晟“我今天走。”

他在黑暗中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光线很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