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泽是夜才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见天还未亮便起身走走,想到晋萧依旧没有消息,更是心难安,不知道今日究竟能否找到他,若是找不到他,自己便留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天刚破晓赵明泽便唤醒众位,让大家跟着自己一起去找晋萧,如果今天还找不到他,那么便只有一个答案,他要么是被人救了,要么是被野兽给叼走了。
这次赵明泽将悬崖下面所有的树木和高枝都探查了一遍,只是这样一来所费的功夫也多了,但是若是能找到他的蛛丝马迹便觉心安,赵明泽正仔细观察着上面的树枝,忽然又听到一声大喊,“将军!”
赵明泽急忙冲了过去,众士兵也围观了上来,却依旧没有看到有人。
“将军你看,那树上挂着一根布条,只是不知是否是晋将军的。”
赵明泽闻声抬眼望去,虽看得不太明晰,却依旧能判断出来那是晋萧身上的衣物被悬挂在了此地,“找一个爬树比较厉害的,给我爬上去将那根红布条给我取下来。”
军中有一人便主动站了出来,并不害怕那布条挂的地方有多高。
“你且小心些,你去找一根长杆来,不然太高了他也是够不着。”赵明泽心细得很,便又指着一个长得比较矮小的小兵去拾一根长竿,接着想着此地没有他的身体,那么他应该还是掉了下来,又开始看地面的痕迹,确实是有人摔下来的模样,此地的坑有些深。
“你们再去附近搜查,还有便是周围的住户,务必要将殿下带回来!”
赵明泽见到终于有他的消息之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被野兽叼走一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至少对于晋萧来说不可能,赵明泽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赵明泽暗自欣喜,心情也好了许多,恨不能立马回到营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两位叔伯,让他们也心安一些。
晋宇和左将军皆是神色悲痛,整整一夜不敢合眼,两人虽住一营帐之内也不说话,都沉浸在晋萧没有身影的悲痛之中,或许这便是他的命数,只是两人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还是左将军先拖着残废的双腿走了过阿里,对着晋宇沉声说道:“赵副将已经出去找了,晋萧是有福气之人,自有神佛庇佑,想必今天他们便会带回来消息,所以晋兄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且放宽心等着他回来。”
晋宇听见有人说话才回过神来,双眼凄冷污浊,疲惫不堪,虽然自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还是扯出艰难的一笑,示意左将军不必担心自己,“一切自有天意,我不强求,只是期冀着出现奇迹。”
左将军又拍拍晋宇的肩膀安慰他,如今自己也是没有成算。
其实晋萧早已算到了那一步,所以才会将末将军引到悬崖边上来,又带着他一起推下去,是早已看到下面树木繁杂,只要自己还有力气便可以有幸落在树枝上而将对方推出去。
或许正是天意如此,晋萧的确是落在一颗枝叶繁密的大树,即便是冬天也不会落叶,所以才接住了他凌乱不堪的身体,但是树枝不能撑住他太多,在最后还有一丝意识的情况下借助了内力落在了地上,才不至于摔得太过严重,只是五脏六腑皆是受到了冲击,气息衰竭。
赵明泽又找了一日,周围农户也都探查了一遍可就是没有晋萧的消息,又越发担忧了起来,又命人扩大搜索范围,扩大圈子,将稍远一些的地方又命人仔细筛查一遍。
如今已经夜色漆黑赵明泽无力回到了营帐之中,手中拿着那条红布条,走的步子也是踉踉跄跄,若不是旁边还有人便是要摔倒了。
晋宇和左将军依旧又出来迎接,见到赵明泽一副颓废模样,毫无精神,便知道或许今日又是落空了,他所受之伤如此严重,如果不能及时治疗怕是药石无医。
赵明泽见到见人更是羞愧得不敢抬起头来,只好低着头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今天又没找到他,也搜寻了附近的人家,但是都没有捡到晋萧,这应该是他衣服上的破布,正好挂在树枝上被我们看到了,所以才取了回来,但是叔伯们不用担心,我明日还去找他,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说着赵明泽便将手中这染满鲜血的布条呈给了晋宇,晋宇神色微动,表情依就不曾有什么变化,但是赵明泽看到他眼中划过的悲痛与绝望之色。
赵明则已经不敢再面对两位老人,只说自己要出去走走。
晋宇握着那根血布条久久不能缓过来,就这么拿着他看了许久许久,众侍从也都不敢打扰他,深怕自己冲撞了两人,只在背后立着,吹着这寒夜冷风,哆嗦了一会之后又发现坐着的两人保持了这个姿势已经许久,害怕他们病情再次加重便忍不住开口:“王爷,小的送您进去吧。”
晋宇这才回过神来,见左将军也已经看着自己许久,便说道:“进去吧。”
义安自从晋萧失踪那天也一直发了疯似的在找晋萧,都是都一概没有结果,更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敢相信晋萧当真会失踪,当真被那野兽叼了去,见今天又是无果便想走回营中看看王爷如此怎样,却真好撞见迎面走过来的赵明泽。
“赵将军?可是有什么消息了?”义安随口问道。
“不曾!”赵明泽痛苦地摇摇头,这才想起来他之前也是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出现,想必也是找了他一天一夜。
“你那也没有消息吗?”
义安低下头不敢继续说话。
“我今日只找到了他的衣服残片,还未寻得他的身体,应该是被人救了,只是如今找不到。”赵明泽随口安慰道,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义安点点头,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我们明日再一起找找,我知道将军已经派了许多人来,虽然依旧无果,但是总能找到他的消息的。”义安对着月光说着。
两人一起坐在冰冷的大石头上,见这圆月感慨这惊心动魄的一个月,思索着这还未找到的人儿,也不知道京城中的他们怎么样了,是否还是安好?阳净幽的病是否已经得到了大夫的治疗,如今可是好了许多还是?
满怀惆怅无处排,一身意气诉家国;无奈友人寻不见,无言面对京城乡。
若是他能平安无事赵明泽哪怕是折寿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