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人一同进屋的还有端着食物的扫地工。晴明阴阳寮里没有家仆,可以说源赖光是这家里唯一的“仆人”。
鬼切疑惑地看着扫地工把盘盘食物摆放整齐,色香俱全,香味四溢。小小的屋子里充斥着食物的香气,倒是让他食欲大增。
源赖光见他眸中带光,对着扫地工点头示意。扫地工会意,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大人和鬼切两人在这间屋子里。
源赖光坐到鬼切身旁,却见他拿着碗筷迟迟没有动作。
源赖光(疑惑)可是不对胃口?
鬼切持碗的手微微停顿,一双异色眸子略微睁大,他盯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食物,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回荡着。
这些食物,为什么也能带给他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恍惚间,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模糊,他看不清晰,却好似日日面对着,永远不会遗忘一般。
源赖光鬼切。
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把他拉回现实,大人语气微弱,似有担忧,他看着愣神的鬼切,莫名心慌意乱。他在害怕什么?害怕鬼切现在想起了曾经,再给他心窝捅上一刀么?
他向来不畏生死,也不畏这把弑主的宝刀。
鬼切抱歉,可能是这屋里太闷,没什么胃口吧。
鬼切尴尬地笑笑,抬眸看向身旁之人。
却在那一瞬间,出现了重影。那幻象竟和身旁的家仆重合一起,那声“鬼切”也好似听他唤了数次。
鬼切(痛苦)呃......
他脸色微白,手一抖,碗筷从手中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到只能听到心跳声的屋子里尤为清晰。脑海中似乎有一道枷锁,锁住了什么,就像把他从一个地方剥离出来,又关进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一般。
面前不再是温馨的木屋。而是一扇带着门锁的木门。身边待着的不是悉心照料他的家仆,而是一个眉眼疏狂的人类。
好似有什么东西打在他的身上。
疾风呼啸而过,耳鸣响起,随着那声响一起来的还有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他感到浑身上下胆寒无力,血腥之味扑鼻而来,带着浓重的铁锈气味,难闻的很。
大人惊异于他的神色大变。
鬼切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好似这是什么束缚着他的铁链子,誓要把它活活拧断。他的双手青筋暴起,双眸染上抵触般的恐惧。
源赖光鬼切……
大人吃痛,却不改神色。显然鬼切的突然发狂是他意想不到的。
鬼切你是谁?
鬼切怒道,狰狞的双眸充斥着星星怒火,似乎只要他的一句话就能把那火苗点燃。内心烧起了火焰,那熊熊烈火好似要从胸口直上头颅,烧得他失了心智才好。
鬼切说啊!
弃了大人的手,鬼切一把把他推到在冰凉的地面,让大人直对着他。一滴血液从他嘴角溢出,滴在大人脖颈处,这滴血珠好似能烧尽一切般灼热。
大人依旧笑着,竟没有一丝恐惧。
源赖光若是恨我,那便尽快动手吧。
一字诛心,鬼切的瞳孔骤然紧缩,原本因为疼痛颤抖着的身躯猛地一颤,他不想回忆起,不想回忆起任何事情。
鬼切(失神)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