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们顿时苦叫连连,其中一人走前几步试图让鬼切改变命令。
源氏武士鬼切大人,我们这大早上的饭也没吃,这么高强度的训练我们都受不住啊。
鬼切停住脚步,冰冷的眸子毫无波澜,他转身看向一众倒地武士,好看的眉头轻蹙。
鬼切你们的早膳都是按时准备好的,何来这一说?
武士迎上鬼切的目光,硬着头皮道:
源氏武士兄弟们饭量大,这几天准备的量都不够我们塞牙缝。
似乎察觉到鬼切黯淡下去的神色,武士也不清楚这种说法能否得到首肯,但看情况他们今天难逃一训。
鬼切知道了,那今天就……
源赖光鬼切。
熟悉的声音响起。
鬼切猛地看向来人。那人身形修长,一套家居的灰色和服穿在身上,却豪不减他万夫难敌的威严。
在屋子里等了良久都不见鬼切的身影,眼看着马上就要出门巡抚,平日最为积极想跟他同行的人却失了踪迹。源赖光问了家仆,得知鬼切在与武士们切磋刀法后便只身一人来了。
鬼切主人。
难掩欣喜的声音响起,眼看是主人来了,他自然往主人那儿去,如往常一样,主人递给他一条毛巾擦擦身上的汗渍。
鬼切捧着手里的毛巾,就如获得了珍宝一般,方才训练的疲惫似乎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源赖光视线停留在鬼切身上,确认了自己的爱刀完好无损,收回视线,才看向站成一排整整齐齐的武士。
源氏武士大,大人……
武士们累得满头大汗,因是被鬼切压着打了一阵,那场面叫一个惨不忍睹,真希望家主没有看见,不然他们的训练量可能会翻几个倍。
原以为会被家主劈头盖脸地责骂一顿,却不想那狠厉的人却破天荒地露出一抹淡笑。
源赖光按鬼切所想,你们去休息吧。
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出现幻听,家主的确是让他们去休息。
源氏武士是,大人!
看着脚底抹油般溜走的众武士,鬼切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看来今天主人的心情不错,也比平日好说话的样子。
躲在树后的岳郎悄悄看着这一幕,他捏着手中的信封,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是来给赖光大人送信的,而之前那两人早已回了寝屋。
蹑手蹑脚地走到家主寝屋门口,岳郎为外面一个看守的家仆也没有感到奇怪。
家仆们应该是去准备大人的午膳了。
岳郎想着,便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正想敲门,却忽然感到背后一凉,竟是被一个蒙着面的持刀杀手近了身。
看这架势,这人竟然是被派来杀害家主的杀手。
岳郎(怔住)你!
还不等岳郎做出反应,他便被人拽开,刀身出鞘的刀鸣久久回荡在空中,岳郎感到周身气压急剧降低,忍不住寒颤连连。
鬼切退下。
闻言,岳郎浑身一抖,分不清鬼切大人在对谁说话,不过惊吓过度的他双脚都不受控制地瘫软着。
衣裳半褪的鬼切披散着略凌乱的乌黑长发踏出门槛,小麦色的肌肤刻着几道淡去的伤痕,精瘦的腰身不盈一握,上身褪了那厚重的衣裳,岳郎才发现鬼切大人的身体与那些常年修习的武士不同,看着瘦小羸弱,却是肌理分明。
鬼切满是戾气的双眸危险地眯起,丝毫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几乎是顷刻之间斩下了那人的头颅。顿时鲜血溅到四处,也沾上了岳郎的衣服。
头一次见到砍头的画面,岳郎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恍惚间,刀尖对准了岳郎的喉咙。
抬头,他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幽冷清雅,容不得一点尘埃。此时那双眼里戾气未散,左眼倒映出的源氏家徽闪烁着。眼角被猩红的血迹晕染,一张薄唇紧抿,似修罗鬼神,又似娇媚美人。
这是岳郎与鬼切的第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