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小狐狸还是如愿蹭进了千羽寒怀里,作为爱宠自然就该是如此的,它一点也不觉自己是举动丢脸。
小狐狸以为能在境渊多待几日,却听得千羽寒自语道:“接下来该将准备好的东西送出去了,若是他们有什么不方便就帮上一把,让这火烧得更旺些才是。”
“鸟族那边不会有动静吗?”小狐狸睁着迷蒙的大眼,暗中给千羽寒传音,它们日常就是如此交流的。
“没了荼姚,鸟族也只是散沙。”千羽寒嘴角轻扬,笑意显得有些冷,声音淡渺如风远溢,“我也未将她放在眼中,视为敌手,因为,她不配!”
一个善于玩弄权势的人确实值得高看,可是以嚣张跋扈为名,又岂会让她放在眼中呢?不过是因为有那重身份和气运在,便也不能随意就杀了。
既然身处这个位置,她就不能因为私心任意而为,即使她有心要讨回一个公道也需得徐徐图之,让那些人将自己送上绝路,也不会脏了她的手。
“好吧,你这是要开始算计人了。”小狐狸抖了抖耳朵,将头枕在了千羽寒的手臂上,一双狐狸眼笑成了月牙状。
这一晃就是过去了半月,先水神的案子始终未有进展,而锦觅被送回花界后也是昏迷至今,天帝派人前去花界慰问过,却是没有解除天后和火神的禁足,连待鸟族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
洛湘府的门庭显得极是冷清,所谓人走茶凉,即使用在神仙身上也适用,那些昔日有交际的人表示过悲痛就离去,后来便再未来过此处。
白衣少女站在远处,只是遥遥看上一眼,她唇角微弯,“这先水神故居估计不久这里就会闲置,又或许有别人住进来了。”
也许天帝会留着这个地方以“悼念故友”,如同让花界因为先花神那点情份而独立,可是水族的权力却会牢牢把握在手中,寻个能为自己所掌控的人承水神一职便是最好选择。
“小冰凤。”一声呼唤传来,那声音显得极是沙哑,若非千羽寒听力极好也是听不出来。
回过头就对上一张煞白的小脸,看得千羽寒怔了片刻,“宁卿,你未随在你母亲身边吗?”
“没有,母亲她回风族了。”宁卿摇了摇头,朝千羽寒走了过来,红着眼眶扑进她怀里,“父亲不在了,母亲也不理我了,现在我只有一个人在洛湘府。”
当年水神无奈而娶,风神爱极而嫁,如今倒是苦了他们的女儿,父亲不在,母亲又一心想找到真凶,自然也是忽略了这个女儿,其实宁卿才是最无辜的吧?
抬手在宁卿后背轻轻拍着,千羽寒低垂的眉眼神色不明,“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别逞强,有事……可以找我说。”
“好啊,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宁卿说这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抬起头时眼睛还是红红的,却是倔强的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分明该是很难过的,宁卿仍然故作恶狠狠的模样“警告”着千羽寒,“我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你可不能骗我,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千羽寒只是笑了笑,眼底有一瞬划过不忍,她很清楚所谓交心是不可能的,“往后清醒也好,糊涂也罢,都是你的选择,不后悔就好。”
“我当然不会后悔。”宁卿松开了千羽寒,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她往后只会更加的坚强。
不知何时走来了一个蓝衣少年,玄色面具遮去了大半张脸,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让人无从忽视。
他走过来对宁卿抱了拳,“宁卿仙子,我是来祭拜令尊的,不知可方便带我过去。”
“我今日是不能招待你了。”宁卿略带歉意的看向千羽寒,又看向蓝衣少年道:“清澜仙君随我进去吧,家父的灵堂还未撤去。”
“那我就不叨扰了,先告辞。”千羽寒也不多言,转身离开洛湘府,转而往涴石小路走去。
与千羽寒不同的是,润玉刚从紫微宫出来,此次天帝召见他又谈先水神之事,顺便说到北海妖族作乱抢夺粮食的问题,问他该如何解决为上。
当时他是如此回答的,“若是出兵剿灭妖界的部属族,未免杀戮之心太重,可如果就此放任其发展下去,难免会生出更大的祸端。
依孩儿之见,不如派人带兵前往北海协助水君,一则震摄妖界令其知晓天界的实力,二则,恩威并重,也让他们感念父帝的恩德,或可免去无谓之战,我天界也不至损兵折将,还让外人看了笑话。”
回想起与天帝的那番谈话,润玉也只是一笑置之,不过是找个借口解除旭凤的禁足,免得天后弄得个玉石俱焚的结果,偏偏要借别人的口来说。
“大殿万安。”穗禾瞧见朝这边走来的润玉,如往常般打了声招呼,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与往日不同。
“穗禾公主。”润玉微微顿步,回应穗禾一句,而后继续往前走去,当下也无心虚以委蛇。
谁知穗禾会追了上来,挡在了润玉的面前,见润玉面露不解,方道:“穗禾有一事想请夜神帮忙,不知夜神可有空闲说上几句。”
“公主若是想问先水神一案,怕是问错了人。”润玉温和有礼的回答,也未直面拒绝穗禾的话,弹了弹衣袖的褶皱,“无论公主今日问的是什么,润玉都不能给出答案。”
穗禾看着润玉提步走远,心中升出了警惕,如果说之前的他沉静如水,而现在则是犹如深潭,你丢下石子就会击起水花,不再是微泛涟漪即逝。
“公主。”雀灵来到穗禾的身边,见她走神便唤了句,脸上挂着担忧的神情,“如今我们鸟族也受到波及,此事可要先上禀天帝,以免将来无粮可食。”
“也许是我近日太累了。”穗禾甩去了脑海里闪过的念头,现在鸟族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她要是连这个身份也保不住的话,离末路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