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合我什么呢？”千羽寒好整以暇的看着润玉，眸光蕴含促狭的意味，看得润玉双颊似乎更烧了。
星眸微垂，润玉微微拢紧了袖口，并未回答千羽寒的这个问题，“有些话大致是不好说的。”
好在千羽寒也没有让润玉继续纠结，她略一垂眸，淡笑道：“这次我来妖界也有别的事情，为了寻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答案。”
原来羽儿是来寻人的，答案又是为了什么问题呢？润玉心中疑惑不解，面上并未显露半分。
很快他的这个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在离开妖界前就有人送来了一封信笺，两个封象的注解，千羽寒反应平淡，而他却是乱了心神。
“君上，这是不知何人送来的信笺，就放在门口那里。”轻染双手将一封信笺呈上，上面以荧粉熨烫作为标记，故而她不能擅自打开。
“本君知道是何人，究竟还是找上来了。”千羽寒唇角牵起一丝笑容，极轻，极淡，还隐隐几分寒意蔓延，“不过是扰乱人心的东西罢了。”
她接过信笺拆开，信纸上写着两行字，分为左右两边并排，一卦，天之骄女，世世早夭，二卦，冰火凤凰，向死而生。
余光瞥见信纸上的内容，润玉宁静如幽潭的星眸隐有动容，他顾不上千羽寒会如何想，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力度之大不容她挣脱。
轻染举目朝千羽寒看来，她应该上前制止润玉的，可是君上没有下达命令，作为臣子便不可妄动。
“轻染，你且退下。”秀眉微微蹙起，千羽寒感觉到润玉情绪的波动，也知轻染护她心切，便只好出言。
“君上……”轻染犹豫，可对上千羽寒的目光时，她又自觉退了下去，只是在门外守着。
待得轻染走出房门，千羽寒也将那张信纸化为灰烬，凝视着沉默不语的润玉，声音亦如往常清悦动听，“你在害怕。”
虽说是问句，却是肯定的意味，润玉紧握的手骨节泛白，他怕预言成真，怕终是留不住她，可是这些他如何去说，只道那是一个梦境吗？
千羽寒执起润玉紧握的那只手，唇边扬起如三月桃花般绝美的笑容，缓声轻语：“也许神的一生不止仅仅只有那一世，辗转轮回，往复重归，不过是延续责任和责任，未必不可以有感情存在，你我亦是如此。
我可以为你去死，却不能为你而活，心可以在原地为你等待，脚步却不能为你停留，可我总会回到你的身边，不会走得远了就忘了回家。”
“羽儿，我喜欢你，我爱你。”润玉将她揽入怀抱，埋首在她的肩窝处，这是第一次觉得隐忍不足以收起这份过于沉重的情，一世已是痛苦煎熬，何况他与她不止于此。
“我明白的。”千羽寒轻轻拍着润玉的背，她知道那些过往于他太沉重，即使他尚且还未完全记起，或许她该盼着他不再记起。
回到璇玑宫时已是两日后，身边是润玉所熟悉的淡雅莲香，却没有他眷恋的温度，他撑着身子从塌上坐起，反思这段时间的作为。
因为有她时常在身边的缘故，他想要复仇的心没有那般强烈，徐徐图之以求一个“稳”字，可他又担心陷入仇恨的自己会迷失，故而将更多的感情投注到她身上，以期想要的那份温暖。
“既然醒了，那就先把药喝了再睡。”千羽寒端着托盘走进玉衡殿，琉璃碗盛装乌黑的药汁，旁边的小碟是几颗蜜饯。
润玉抬眸看她，眸光染上了几分欣喜，嘴角不自觉上扬，“羽儿并未离开吗？”
这句话换来千羽寒一记优雅的白眼，她行至塌前将托盘放到小凳上，端起琉璃碗用汤匙搅了搅汤药，“你都生病了，我还能走？”
原本上神之躯也该是无病无痛，可是两重记忆叠加还有他近日心境不稳定，倒真将自己给折腾病了，且还是忧思过重。
“润玉这是心病，唯有心药可医。”润玉眉心微低，恍有失落一晃而过，却是从千羽寒手里接过琉璃碗，将汤药尽数饮入。
感觉手里忽然空了，千羽寒怔愣了瞬间后回神，皱眉问他：“这么喝药即使不烫，也应该很苦吧？”
但是润玉却不以为然，将琉璃碗随手放回，凑近了千羽寒几分，“可是羽儿不也习惯了如此么？我也想知道，你便不觉得苦吗？”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千羽寒敛眸深思，是否她太过忽略润玉的变化，又或是她还不够了解他。
“羽儿，这味道很苦。”清润的声音在千羽寒耳畔响起，同时她下意识的拈起蜜饯喂给他，待反应过来才知自己做了什么，又听他道：“你还是从未变过，哪怕你不记得了，可是我还记得。”
眸光微微凝滞，千羽寒张了张唇，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一世她已是还不起，难道还有什么是她遗忘的？
“我不要你还给我什么，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活着，在我的世界里活着。”润玉亲了亲她的额头，清润的声线更为温和，眉目轻垂间含着无尽柔情，浓得如同化不开那般，“前世也好，梦魇也罢，我只爱你一人，有你陪伴足矣。”
“那你可知道无论这条路如何走，我身边都没有人能陪我走下去，你是劫数，也是变数。”千羽寒抬眸与润玉相视，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淡然，咽下了心头涌起的复杂滋味。
“你若应劫，我便陪你。”润玉将头枕在千羽寒的肩上，薄唇轻抿回了一丝血色，舌尖的甜味还未散去，“我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能丢下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为了你，不要害怕我，也不要离开我。”
我说过，那是你最后一次离开我的机会，可是你没有珍惜，我就再也不会放你走，哪怕你会恨我，也绝不会让你消失于世间，我只要你活在我身边，不要你活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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