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病来如山倒,润玉这场病就将养了好几日,不过每日都有心上人作伴,亲自贴身照顾,他也觉得并不是那么难受了。
天帝为了表示对长子的关怀,也象怔性的送来些东西,只是都被搁置着待用,而月下仙人倒是来过想见桃华,不过被打发走了。
等到旭凤得知消息时,润玉这病已是大好,除了见到他时那微不可察的异色,似乎也与往常无不同。
“看来兄长这病将好,我倒是白担心了。”旭凤随意的坐到润玉对面,提起茶盏为自己倒了杯茶,却是皱起了眉头,“这茶怎么是这样?”
抬眼略过矮几上的茶盏,润玉无奈笑道:“羽儿说我这几日不能饮茶,都是给我准备的清水,倒是让旭凤见笑了。”
这话一出,让旭凤喝到嘴里的水咽也不是,吐又有损形象,只觉像根鱼刺卡在喉间,委实难受得紧。
而润玉恍若未觉,端起茶盏满上杯子,凑至唇边慢饮,“这并非是寻常的水,亦是凤凰喜爱的灵泉,羽儿说让我也尝尝她平日的口味,今日用来待客也是正好。”
旭凤忍不住重重咳嗽一声,差点拿不稳杯子,为了掩饰尴尬接话道:“我倒是忘了,凤帝真身是冰火凤凰,属性也应是与兄长相似,这水我怕是不适合饮,太寒。”
也并未全然是虚言,旭凤着实觉得这泉水是甘甜清洌,可蕴含的灵气并不适用于火系灵力,饮了也感觉不到有什么用,只觉冰冰凉凉的。
“倒是我误了。”润玉眸色微深,捏着茶杯的手收拢了一分力,笑容依旧,“日前倒是收到花界的香蜜,正好交由你带回去转交给花神,就说润玉心领了。”
“花界所产的香蜜?”旭凤思忖片刻,想起那日锦觅找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要让花界回归天界,只是要在大婚那日。
想至此,他不由笑着摇摇头,“锦觅活得没心没肺的,也不懂情为何物,随便就能赠物与别人,想来也觉得兄长是朋友,这才如此。”
对此,润玉不置可否,只回以淡笑,“再不通风月,往后自会有明白的时候,如今倒是该多上心些,我同羽儿便是如此。”
“兄长说的是。”旭凤眸光沉沉,嘴上应和道:“我也不是故意冷落锦觅,可她在花界守孝三年,花界众芳主也不让我去见她,即便是想关心怕也不能。”
“这还得看你的态度,将来也不可能与花界不相往来。”润玉转动着杯口,抬眸看向旭凤时含了分无奈,“说来这恩怨还得旭凤从中调解,若是闹得太僵……”
话说到这里,旭凤也大约明白润玉的意思,对待锦觅他始终怀有芥蒂,她是别人送到他身边的,其中还有丹朱出的一份力,这让他那点绮念也荡然无存了,只是脑海里始终有另一抹身影萦绕不散,乱了他的心神。
“听闻兄长此次去了妖界,不知可有收获?”沉默良久,旭凤将话头转向妖界之事,他可是晓得那里如今是何模样,润玉去了还能没看到?
润玉轻移眸光,落在那缓步走来的白色身影上,抿唇笑道:“收获自是有,与旭凤理解的怕有不同,去带了只冰凤回来。”
冰凤?旭凤额角似有青筋突起,他现在许是不能听到任何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心就是不受控那般脱离他的思想。
“看来你病好了就不知道疼,还说起玩笑来了。”清越的声音随微风而至,带了几分嗔怪的意味,可听在耳里却是关切。
“羽儿。”润玉启唇唤她,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也似恢复些许气色,而在旭凤竟觉得刺耳,“有必要叫得如此亲密吗?”
“这是情趣,小叔也该学学,不然如何讨得花神欢心。”千羽寒走到润玉身边坐下,拈起糕点凑至唇边轻咬了一口,也极是优雅的举动,悄悄对润玉眨眼,“润玉你说如此可对?”
“羽儿说的对。”润玉自是没有理由的赞同,尤其她说的话也是他心里话,“对待喜欢的人自是要与旁人不同。”
然而旭凤却不这么想,那句“小叔”如冷水劈头盖脸浇下,将他刚冒起的那个念头浇灭,看千羽寒也觉得更不顺眼,便呛声道:“凤帝每日都来陪伴兄长,不分日夜,旁人不知还以为你们亲密到形影相随了呢。”
千羽寒微抬起眸子,清眸似冰雪破碎,寒光凌冽,“不劳火神殿下费心,本君信得润玉不是失仪之人,更为严于律己,而且这婚期也不会太远了。”
“润玉清寒,与长夜为伴,也是羽儿不弃,方才会每日过来与我品茶对奕,赏花观星。”润玉转眸笑看着她,眉宇间的笑意如微风清朗,又似在感叹般的道。
“那就先祝兄长和凤帝永结为好。”旭凤猛的将杯中之物饮尽,猝不及防冻了满脸冰霜,怔怔盯着千羽寒似有火苗窜起,“这水……”
淡淡瞥了眼旭凤手中的杯子,千羽寒笑意清浅绽放,如清莲素雅淡然,“哦,这是落羽殿的寒池之水,用以蕴养本君的心爱之物,平日也取以煮茶酿酒,只是需得加热方可饮,火神这体质怕是不宜服用,旁人饮了倒不见有异。”
“竟是……如此……么?”旭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双手抱住了自己,那他刚才还喝了满满一杯,这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若是火神不适,不如让本君的医官为你看看,说不准有法子解决。”千羽寒随意拿过润玉用过的杯子,倒了杯水凑至唇边浅饮,润了润微干的唇瓣。
无意间的举动让润玉眸色微深,他抿紧薄唇,未再发一语,将目光转向了旭凤。
可旭凤只是摆摆手,运转火系灵力融化冰霜,挪动着步子往殿外走去,那杯子却也被粘在了手上。
“真是自找的。”寒梦从角落里探出头来,脸上挂着兴灾乐祸的笑容,她可是很乐意看这火鸟出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