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的心爱之物是什么?”润玉长臂一揽,将身侧的美人揽入怀抱,以宽大的袍袖圈住她,附在她耳畔细语轻声。
长而卷曲的羽睫颤动了一下,如蝴蝶扑扇着翅膀,干羽寒思绪几转,找出个合理的说辞,“心爱之物又不是心上人,不是同样的分量,难道这个有问题?”
“没有。”润玉的表情却有瞬间僵硬,因为她的手放在了他腿上,就是刚才他将她拥入怀抱的时候。
察觉到润玉的异样,干羽寒轻垂的眼眸闪过狡黠,又凑近他一分,“可我觉得你就是在吃醋,都快成一尾糖醋龙了,不知道吃起来又是什么味道。”
“羽儿。“润玉俊脸上方才退去的热意又升起,他感觉自己像被泡在了温水里,偏偏恰到好处的温度不温不失,惹得他乱了心神又可自持不动。
微凉的吻落在他脸颊,如羽毛轻柔划过心间,仅是轻轻一啄就离去,让他连回味的机会也没有,无法抑制的心动在蔓延,似要化为火焰将他焚烧。
撩拨完了润玉,千羽寒又恢复了平日清冷的模样,拿起放在案几上的一朵昙花,莹白玉手抚过雪色花瓣,也落了花间所含的清露。
被“抛弃”的润玉无奈轻叹,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的人,分明每次都想让她长点教训,可到最后都舍不得对她怎么样。
“我先走了,免得有人看着碍眼,又会来找你说道。”千羽寒回眸对润玉微微一笑,起身便要走出七政殿,她确实是不宜来得太频繁的。
润玉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中,那雪白衣角从指间流走,那种不安又占据了心头,星眸黯淡了神彩,手指又缓缓收拢。
走出璇玑宫时与邝露错身而过,千羽寒脚步微顿,恰是看到前者那复杂的目光,心中生出几分疑惑。
“君上。”轻染走在千羽寒身后,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缘机今日下界去历劫了,据说是自行前去的。”
“避祸罢了。”千羽寒淡淡回了四个字,细碎眸光冷冽如冰,嘴角弯弧似有讥讽的味道,“也好,省得我动手了呢。”
轻染颔首不语,也许君上早有决断,只是还未真正实行,倒是那个缘机有几分小聪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待到走出了璇玑宫的范围,千羽寒停下了脚步,回头往身后看去,就见一抹青色掠过,水柱凝聚成蛇形朝她张开了大口。
她抬手幻出水幕抵挡,将那条水蛇挥落在地化为一滩水,雪色腰带化为青雪剑,伴随着燃起的冰蓝色火焰飞出。
属于上神的威压不自觉流出,震得轻染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偷袭她的人更是吐出了一口鲜口,差点现出了真身。
“美人,你下手可真狠。”彦佑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双目沉沉的盯着千羽寒,却是踉跄了几步也不肯倒下。
“你找死。”桃唇轻启说出冰冷的字意,墨色琉璃般的眸子瞬间变成浅紫色,额间的紫莲若隐若现,清寒与温柔交替转换不定。
“君上!”看到情势有些失控,轻染也顾不上君臣之分,正要上前制住千羽寒,却见她冷冷扫来一眼,“你且退下。”
千羽寒瞬间移动至彦佑面前,握住悬浮于半空的青雪剑,架到了他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流淌至剑身,被冻结成了血冰。
“你说,本君该如何处置你呢?”她将剑刃又送近一分,清冷容色绽放绝美笑颜,如雪原上难掩俏丽的桃花,“你一次次试探本君的底线,莫不是以为这个身份能护得了你?”
彦佑眼神闪烁,稍微移动就有冰霜刺骨的感觉传遍全身,他不敢有所动作,因为千羽寒是真起了杀心,他咬了咬牙,狠声道:“你要杀便杀,不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你一个上神杀我不丢脸便好。”
“好啊,那本君成全你。”千羽寒将青雪剑从彦佑脖子上移开,反手刺进蛇的七寸之处,剑锋又故意偏离了半分,“日夜承受寒气侵蚀的苦楚,是本君对你的仁慈。”
“你……”彦佑气结,传来的疼痛让他冒出了冷汗,全身犹如冻僵了般冷硬,他死死捂住伤口,“最毒妇人心,你和那尾黑心白龙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本君向来秉承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千羽寒抽回青雪剑,取出雪白锦帕细细擦拭血渍,又使了个清洁术洗净。
做完这些,她抬眼看看还未倒下的彦佑,她又对轻染吩咐道:“轻染,将这条蛇丢去花界,让那位花神好好看清楚了。”
“是。”轻染目送着千羽寒离开,抛出捆仙绳将彦佑给绑住,并且给他施了个禁声术,让他无法开口吵闹。
看见被扔进水镜并且负伤的彦佑,锦觅红了眼眶,手慌脚乱的将他扶起,“扑哧君,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是谁伤了你?”
“是境渊……凤帝。”彦佑不晓得千羽寒的名字,便只好如此对锦觅解释,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扑哧君,扑哧君。”锦觅叫了两声也没有得到回应,伸手探了探彦佑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息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昏了过去,于性命应该无碍。”
锦觅扶着彦佑走进小木屋,将他平躺在木床上,又翻找起了能救命的药材,现在需要用到修为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弱小,如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仙,法力低微。
“锦觅,你这里发生什么事了?”长芳主察觉到水镜结界消失匆匆赶来,却见地上有一滩未干的血迹,正要进去查看就见锦觅跑了出来。
“长芳主!”锦觅急收住迈出的脚步,焦急的道:“快,跟我进去看扑哧君,他受了很重的伤!”
长芳主也不再追问,随着锦觅走进木屋,也看到躺在床上的彦佑,她不由皱起眉头,锦觅毕竟是女子,怎可随意带男子睡自己的床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