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我同东华把殿中事物交接完,就会立刻离开,短时间内没有回归的打算,小骨……我还真的没有想好要怎么安顿。可能我考虑会带着她一起走,也有可能要交给你们两个其中的一个帮我照顾一段日子。”白子画的目光深邃,并不看向二人中的哪一人。
“带着她走?你要如何带着她走?她并没有醒,更没有意识,是无法跟着你一起走的,难不成你要把她扛在肩上带走,还是你打算就那样一直抱着他?你想过没有,这样的话,你还要怎么去完成你想完成的任务?”笙萧默有些唠叨的迎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左右我不会把他留在大师兄的控制范围内。”白子画略有些踌躇,他能肯定大师兄一定恢复了记忆,但是他无法保证的是大师兄如何看待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又如何看待他这一段来之不易的情。他不敢赌,是的,他真的不敢赌。前世痛彻心扉的一段,难道还不够吗?他无论如何都不敢,也不可能把他的最宝贝的小骨留在大师兄的势力范围之内。
“子画,你对我其实也是不大相信吧?”东华忽然冷不丁抛出这样一句话,着实令另外两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我自然是信的,可是大师兄我不信,也不敢信,更没有那个资本去信。”白子画神色中的痛楚刺痛东华:“还是那句话,前世那样要的事情,经历一次就足够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再也不可能去相信大师兄。”
“左右大师兄已经有了前世的记忆,你也不信?”笙萧默不死心的继续发问。“其实没有必要的,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了,远远不复你想象中的那般固执。”
“原本就不信,他又有了前世的记忆,我便是更加不敢信。”白子画的神色是更加的凄然:“东华,师弟,你们可知小骨就是我的命?”
“自然是知道的。”东华的神情,有一丝的不怀好意。“子画,你可还是不信我?”
“……”白子画默了一默,实在是不明白,东华为何会说这样的话。“东华,你何出此言?”
“不要告诉我你是刚接任了掌门就来欺负我这个前任掌门。”他左思右想,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东华的又一次恶趣味发作。
“这就是了,左右你掌门之位传的是我。”东华透露出桀骜不驯的神情,单手在身后用力一甩,紫色的袍袖划出一道有力的弧度。。“又不是他摩严!”
另外二人有一刻感到十分的震惊,笙萧默敏锐地意识到,长留山,可能,不,一定是要变天了。
“你同摩严师兄,有些不对付是吧?”笙萧默试探性的验证自己的猜想。
“那是400年前的事了,左右与此事无关。”东华没有答笙萧默的话。是了,他同摩严确实一向不太对付,不过他与摩严对不对付,也确实和他桀骜不驯的说出刚才那句话没有太大的关系。变了的人,又岂是他东华?“子画,老四,千年的清修,你们的本心可曾变过?”
“具体变未变过,却然不知。只是现在的我同千年前的我相比,却乎是不一样了。”白子画给出他冷静的回复。
“那就是变了。东华师兄,不过我敢肯定我是没有变,从始至终,追求的无一不是松遥自在,乐的快活。”笙箫默还是那样的洒脱不羁只是他这样式的洒脱不羁,在这二位老仙看来,倒是欠揍的意味居多。
“早知他笙箫默如此的通透,子画,你就该将掌门之位交给他,而不是把我拉出来复出。”东华又冲着胸口砸了笙箫默一拳。
“哎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实力才是硬道理嘛,我的实力比大师兄还是差远了,我打不过他,当了掌门,肯定也是个被他操控的傀儡掌门。”笙箫默一句话说的十分令人头皮发麻,可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莫言为人如何,他们自然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白子画的实力远超他,恐怕也难逃成为一个傀儡掌门的宿命。
“子画,老四,这些问题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东华重重叹一口气“从前我为何离开你们想不用我说,你们也一定是一清二楚。如今我竟然重新出世,又担任了长留掌门一职,我定是不会再让以前的种种,重新在我的治下出现。”
“从前的那些悲剧,再也不会发生了呢。”动画的神奇是同400年前15000二的严肃端正,却也因经历了人间事,多了一些烟火气息。
“谢谢你,东华!”白子画发自内心道出感谢,如果不是东华的大义担责,他肯定是无法如他想象中那样讲身上挑子撂个干净。
“不必谢我,既然知晓我是掌门人选,想来你也能够放心,千骨就留在长留山吧,还是这里的仙气适合他将养。”绕来绕去,终于又绕回了正题“且不说你带着她离开行不行的通,就算行的通,那样的颠簸,那样的奔波劳碌,恐怕也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二次损伤。”
“你可以把她的仙身封印在我宫中的冰室,这样,就算摩严依然对她不满,欲除之而后快,他也断不敢染指我宫中事务,动我公众封印者的任何人。”东华冷哼一声,摩严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怎会不清楚?欺软怕硬恃强凌弱已不是一天两天,长留山中,何人他都敢得罪,唯独东华,他知道,自己断断惹不起。
“东华,你也不要太欺负师兄。”白子画蹙着眉制止东华进一步的言语。
“我欺负他?你就是太仁义了才会叫他把你这个掌门捏在手中任意玩弄,换做是我,我,我看他敢?!”
东华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清楚,只是东华这样的狠厉,他也实在难以恭维。
“你宫中?做了掌门,你不搬到绝情殿来吗?”白子画无奈,只有默默的转移话题。
“我不去。你那绝情殿,我半步都不想踏上,更何况常住?!”就是住在这座殿宇时,他经历了与挚友在一起的种种欢乐,那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也是住这座殿宇时,他遇到了他此生中最爱的那个人;更是住在这座殿宇时,他被迫亲手处死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痛失所爱,送走小九。所以绝情殿,他半步都不想踏足。
“我依然住在我太辰宫,左右那些人不会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他长叹口气,悲痛的说。“所以你可以放心把你的小骨封印在我太辰宫,你不在长留山,我会护她仙身周全。”
“如此也好,东华,那就劳烦你了。”白子画想去拍东华的肩膀,手却僵在半空中猛地顿住。
“东华,你快帮我看看,我手上的绝情水伤疤不见了!”白子画十分震惊。他不记得长留山有消除三生池水伤疤的药,更不记得自己曾经用过这药。长留生现在在用的治疗三生池水智商的药物,只是能控制住不疼,去疤,那是想都不要想。
“你没用过药?”笙箫默不过脑子的开口就问。“不对不对,长留山根本没有去疤的药物,你到底做了什么?还有,我不记得最近你有服过什么药啊?难道是炎水玉的杰作?”
“子画,你把小骨抱回绝情殿的时候,手臂上是不是沾了她的血?”不愧是东华,一语就道出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
“沾了小骨的血?可能吧。我记得我把她抱回来以后也没换过衣服,就急急忙忙的配合紫薰给她处理伤口,然后去药房给她煎药,等我有时间去处理我身上的一身血污,换衣服的时候,我的白袍早已被她的血浸透了。”白子画闭上眼睛,痛苦的回忆他那不堪的一日。
“那就是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子画,小骨可能已经恢复了部分的神身。”东华蹙眉正色:“不,还是说她的神身从未失去更稳妥些。子画,你从前做的那些打算,托付东方彧卿和笙萧默做的那些安排和调查可能全都用不上了。”
“当然,如果是她已经恢复了部分神身。”笙箫默也跟着附和。“其实也不太靠谱,还是更多的和魂魄的稳固程度和法力的强弱有关。”
前世掌门师兄掌门刑伤从来没有复发,如果不是掌门师兄的可以提点,他几乎都忘了复发这一回事。可是当他费心去问东方彧卿和竹染,他们却说也不曾记得小花花有刑伤复发的经历。
他当时只觉得是诧异,或者是那俩人故意隐瞒他,如果这么说,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前是其他人刑伤复发是因为法力不高,无法保护魂魄,又不是神魂导致魂魄受损不稳,小花花不复发是因为小花花是神魂,而掌门师兄不复发是因为掌门师兄那可怕的,慑人的,高强的法力呀!
“不管是不是这种说法,终归是一件好事。”白子画略有一些欣慰:小骨能少受些苦,他自然是开心的。
“对了,掌门师兄,我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笙箫默冷不丁的忽然表情异常严肃,言辞异常凌厉:“掌门师兄,你可千万要记得,三年之内一定要将千骨那四散的四魄完全找回,让她们归位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