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过往无用（东华篇）

第五十四章 过往无用

我在碧海苍灵化世，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我并没有父母和亲人，一直都是孤零零的。

我是谁，我在哪，我来世间的意义是什么，我从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这都是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问题。

我化世时的灵气扰动惊动了老师，他是云游路过此地，看到我长相清奇，一一头银发，便忆着古籍中的记载给我胡乱命了个东华的名字。按照老师的说法，我可能就是一时分才那位东华帝君的转世，然而这样的说辞我并不相信。

老师给了我名字，给了我一个身份，他说他是长留山掌门的二弟子，从他给我起名那一刻起，我也是他的弟子，也就是长留山掌门的徒孙。他说我跟着他可以给我解答一直困扰着我的疑问，还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觉得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又或者说我并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我决定暂时信他一回。

确实，自从跟了他开始，我当真过了几日有家的日子，他当真把我带回了他的师门，带领我认了师祖，只是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我的那个所谓的便宜师祖就过世了，他为了争权把我又送回了碧海苍灵。

从前我以为他是想要保护我，不想让权力的纷争影响到我，这一认知还让我感动了些日子。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因为认为我是他的累赘，他把我丢开只是不让我成为他的负累。我很失望，想当着他的面质问他，但想想他把我送到碧海苍灵后离开的时说的那句话，心头就一阵阵的发凉。他说只有没有弱点，无懈可击的人才有资格有能力成为天下的守护者。

我从前也认为过这句话很有道理，因为人一旦有了弱点，就有了软肋，我想成为天底下最强大的人，我想保护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就要求我必须不能有弱点，同理没有软肋。

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让自己的心变得强大，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也包括后来他成功夺权以后，将我再次接回长留山。回到长留山后，我明显的感受到周围人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所有人对我都是恭恭敬敬，甚至还像凡间一样颇为俗气的唤我一声太子殿下。

我这才知道，原来在我七岁的时候，也就是他刚把我又丢回碧海苍灵后没多久他就成功夺权，还立了我为太子，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让我回去，我再也不对他抱什么幻想，只是觉得他不希望仍然弱小的我会拖累他。

但是出我的意料的是，在我回来之后，我发现我有了一个便宜师弟。

长的太子还是我。老师和我说，想要做太子井要做长留山的下一任掌门就从小要摒弃贪念，欲念和情念。因为长流山有戒情的规矩。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因为我从来都认为这三念对我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一度认为这三样东西会变成自己的拖累。。

还记得那时的我踌躇满志，豪气干云。在回长留山前，我的实力已经很强了，打遍碧海苍灵附近无敌手这事儿并不算大，也以一己之力维护了几处凡世的风调雨顺，长治久安。这样的小小成就令我更加志得意满，也令我再回到长留山以后，拥有了更加远大的理想，我要成为六界第一人，匡扶道统，守四海八荒太平。

对于这一远大的目标，我找不到更好的完成途径，除了不断修行自己，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外。理所当然的，老师再次带我回长留这一决定令我非常的开心欣喜，因为我终于也有老师指点，在修行上可以更加精进。我满怀憧憬的和老师踏上了求二度求学的征程。可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一切都变了味。

令我感到有些奇怪，也有些失望的是，在长留山的生活中，我发现了一些令我看不惯眼的事情。

比如每逢招新的时候，就会有无数的世家子弟打着家中长辈的旗号到处投递名帖，希望得到长留山报名考试的资格。其实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儿，毕竟优秀的教育资源是所有人都向往的，通过一些固有的门路来增加自己或被录取的可能，这也并不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几乎刷新我的三观。这些通过在我看来，不算正当的手段，住得长留门派，享受到优秀的教育资源的，其实也并十分珍惜这一机会，他们在山中是强凌弱，欺负弱小，把偌大一个清修之地搞得乌烟瘴气。我看不惯，所以我利用太子的身份处置了他们，也算小小的维护了一下长留山修行的学风。

世家子弟不珍惜资源还并不只是长留山藏污纳垢的全部。我曾经见过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为了一点物质利益分配的事情大打出手，也见过长老们拉帮结派，相互倾轧勾心斗角。这些我也看不过，可他们是长老，我虽是太子却是他们的晚辈，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偷偷的告诉了老师，可这一情形似乎却在老师的掌握之中，他不想管，甚至还在暗中助长这一形势的发展。

老师的态度如此了模棱两可，这让我感到十分的为难，我开始转向其他我能力所能及的方面。我看到有的时候弟子为所欲为无恶不作以后为了逃避门规的处罚构陷他人——当然这个他人指的是那些和他们同期入门却家世并不及他们的弟子。戒律阁当时的阁老是个昏庸无能的老头，没有半点儿能力，只知道一味地喊打喊杀，面对那些被构陷的无辜弟子，他也不懂得何为是非黑白，或者是不愿意明白何为黑白，他一味的滥用酷刑，筑下了不小的冤案——这些冤案就是那些所谓世家子弟一手操控的。

直到今日，我也仍然认为那个老头子去封魔阁可能会更合适一点，那时的我自然也是如此认为。较现在而言，我还没有如今这般行动派。只是对于这一件事情上我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执着。于是乎，我对着老师连上了几十上百道奏疏，把那个昏庸无能的老头子一顿猛夸，只夸的天花乱坠，这样的猛夸终于让老师终于改变了他的老师心目中的形象，老师终于同意我的提议，将他最终调去了封魔阁当个长老。原来我也可以这么虚伪，我只是暗中的唾弃自己。

把他被调走后，老师一道任命书令我暂代戒律阁首座一职，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上任后立刻采取手段，中学了过往的许多冤案，也尽力尽心尽力的做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这令我有些值得一买，可是在站在首座以后，我却不幸地看到了更多我不想看到的东西，这些还是后话，暂且不提。当然这一成就也小小的还是算在了我的战果之中。

其实说起来，在老师身边学习的记忆也并不全是不好的，也有些美好的回忆。

比如说老师曾经和我那个便宜师弟不知从哪儿捉回来一只九尾狐，通体长着金红色的皮毛，金光灿灿十分漂亮，远看上去像是只凤凰，细细观来才知道是只九尾狐。这只九尾狐及其通灵会法术会喷火，还会说人语，只是它与我的便宜师弟似乎不太对付，甚至说为宿敌也不为过。他们两个见面一次就要斗上一斗每次都是小狐狸对着我那便宜师弟不停的喷火，给他搞得狼狈不堪。说起来，狐狸会说人话，我至今也不大相信，只是我确实曾经许多次听见他阿婉阿婉的不停叫。我

原以为狐狸都是这么叫，又去凡间捉了只狐狸回来，才发现并非如此。我细细检查了那狐狸，它是公的，想来他不停地叫着那只，应该是他心心念念的母狐狸。我曾经不止一次想把那只母狐狸捉回来，让他们两个配一配，毕竟九尾狐神族已经凋零，如果能通过我的手让这个部族再次活跃起来，这也是一种功德。后来不知为何这只小狐狸就跑丢了，我这一近乎异想天开的想法也只能作罢。

小狐狸跑丢后没多久，老师又捡回来个根骨奇佳的娃娃，还说他给娃娃起名叫白子画，要我好好照拂于他，其实我一直都不大相信这娃娃是捡回来的，因为他是天生的仙胎，不用修行就是个小仙君。老师要有怎样好的运气才能捡到这么宝贝似的娃娃。但是想到老师这个人向来行事高深莫测，做事总有它的道理，我也没有为例于他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下去。

这娃娃刚捡回来的时候，圆嘟嘟的十分可爱，甚合我意，可是后来长着长着，不知怎的就长歪了，现在想来，可能是老师故意把他养歪的吧。

如果说我不通情爱是我刻意的自我约束，那么子画于风月方面一窍不通，就是纯粹的脑袋少根筋。老师似乎再捡回他以后，降低了许多对我的关注度，因为我十分的刺头，经常会给他惹些麻烦，也会出言质疑他的一些决议。可是子画这臭小子却不会，只会照着他的指示亦步亦趋的做。

那时已经见识了许多的我已经对自己的选择有了怀疑，我想要重新寻找回我的自由，我的那种惩恶扬善疾恶如仇的自由，也觉得老师除了我以外有另外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并不是一件坏事。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娃娃的到来将会对我的三观造成最大的冲击。我刻意压制了我的修习，这才在几乎和他同一时间突破了八重天。可这对我们两个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儿，老师把我们两个的突破当成了他反攻清算，打压异己的筹码，他仗着有的优秀的弟子可用，残忍的害死了很多前朝留下来的长老，据说都这些长老都是前任掌门在任时太子衍遥道长的人，老师夺位以后因为无人可用，很是老实了一阵子，并没有急于清算他们，只是短时的不予清算，并不代表着长期的与认可。在我和子画都突破八重天以后，这一日子终于到来，老师开始了他的计划，反攻清算。

我拼命保下了一个孩子，为此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把他拉扯大，随便找了一个机缘让他接了我的位子，希望他可以继承我的愿望，将我的志向发扬光大，可是我却从来没想到400年后的他会让我失望至极。

后来我还是更加难以接受师父对待前朝旧臣的态度还有长留山不正的学风教凤，我留书一封不告而别离开长留，后来我才知道对于我的离开，师父的说辞是美其名曰下山历练。

在山下我遇到了那个令我用情一生的女子。在遇到她前我认为情爱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和最可有可无的东西；在遇到她后我知道从此我的心扉将只为她一人敞开。我想用诈死的手段和她长长久久，可没想到我还没开始行动我二人就被老师捉回了长留。老师为了保全我的名号和太子的尊崇，他竟不惜亲自设计构陷我的九儿，还授意整个六界向我施压亲手处死我的九儿我经受不住压力这样做了。

然而也就是他这样的带头构陷无辜的做法，让我对他，也对长留仙班失望透顶。我一气之下弃了太子之位回了碧海苍灵。后来我在杀阡陌那知道了我的儿子被老异朽阁主收养，还打算拿来制约我，他帮我把儿子抢回来了叫我去七杀殿领人。我约了几个朋友闯了异朽阁先把那老家伙杀了后来我就陪着我儿子留在异朽阁了。因为他曾经和异朽阁签过契约要十世为异朽阁主，我要保护他。

后来通过在异朽阁的修行，我看了更多的人间冷暖，突破了十重天。我也明白了一件事，你看不惯什么东西，一味地去躲避他永远不是个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勇敢的面对他，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他。

于是我想通了，一个机缘之下我出山了，我要用自己的手段把长留山打造成我心目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