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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全文版)

花千骨同人文之晨光熹微

第五十七章 人非草木

太辰宫的冰室外,白子画心情忐忑的握了握拳:三年未见,小骨你,可还好?

不用想都知道是不好的。魂魄缺失,全身伤痛,昏迷不醒,换做谁经历上这些,都受不住,更何况,那人还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小骨……

瓷瓶里微弱的魂魄好像若有若无的抖了抖,这一次,不止他的手,就连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早已达到堪破一切的清明境界,是万物如无物的长留上仙白子画此时此刻,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何为近乡情怯。再或者,他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为了救他却犯下大错,最后被他亲自下令从严处置的小骨。

终于,还是惴惴的,他以手结印除掉封咒,然后缓缓推开那道尘封了三年的门,缓缓走入冰室中,入眼也只有一张寒气四溢的冰床,床上躺着他朝思暮想日思夜想的小人儿。

瓶中的魂魄抖的更厉害了,他的心也抖的更厉害了。

步履维艰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他走的极缓极慢。仿佛每走一步,都是对他心的一次凌迟。这段路程极短,他却仿佛走过了自己的前半生。

他终于还是走到了小骨睡着的冰床前,床上的小姑娘面色几乎已经差到不能用虚弱来形容,没有血色的小脸白到近乎透明,仿佛游丝般的气息也是一度更加若有若无。

不过终归好在情形不比他刚离开时差到哪儿去。

他默默从怀中掏出手帕,拭去小骨脸上的水渍——他竟无法判断得知这水渍到底是室中寒冰液化后滴落的水,还是不知何时小骨默默流下的泪。

小骨伤的那样重,就算陷入深度昏迷,怕是也不好受。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又猛的揪痛起来。

不能再沉溺于过去了。如果他都不能放下过往,那还有谁能帮小骨打开心结面向未来?

他牙一咬心以后,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揭开了装着小骨魂魄瓷瓶的盖子,瞬间从里面飞出一缕弱弱的银光,流入床上躺着的花千骨的眉心。

与此同时,白子画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好容易吊着的一口气放下来,他竟一时间激动的脱力,两眼一发黑就要晕过去。

晕倒之前,他竟莫名其妙的想到这样一句话:他是真的要感谢东华,已任掌门还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照顾他的小骨——但凡他托付的人不上心些,小骨的情况都要比他眼前看到的糟上许多。

只是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心中默默下定决心要好好感谢的东华,此时此刻,在殿下却是另一番光景。

说起来,对于这次突击检查的结果,东华还是比较满意的,底下的弟子丝毫没有因为他前些日子忙于政务无暇分神亲自监督他们就懈怠,也并没有荒废了修行。

他觉得自己还是比子画高明一些的:子画在任时期,但凡摩严或十一少吼了两句他们就都一个二个不知跑哪儿躲清闲去了,哪里比得上现在的前后一致?

忽然走着走着,他在树后面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仔细看看身量,可以判断得出是个女子,他心中倒也没什么波澜,只猜是哪个班女弟子混水摸鱼趁着带班的导师不注意躲清闲。

他原想隐了身形和气息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就这样把这件事儿翻片儿了,忽然一声桀骜不驯又尖锐刺耳的女生大呼小叫起来,那叫声简直不要太有存在感,竟把他原本有的不闻不问的心思都生生叫没了去。

“凭什么?她凭什么?她不过是个功力全失灵脉已废的废人,甚至是天下苍生的罪人,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占着长留大弟子的位置,不过就是仗着那娼妓有几分姿色勾引了一个二个仙尊失了魂去,还真是个祸国殃民的狐媚玩意儿。以我看,这样的人别说留在长留,就算活在这个世上,都是对世间资源的浪费!”歹毒的话语脱口而出,极度的嫉妒与怨恨几乎让他失去了一切教养,更甚者说,她就没什么教养可言。

“漫天,你慎言。”另一个女弟子不温不火的说。“殿下是两大仙尊嫡系弟子,就算被废去太子之位,也依旧是长留山的嫡系,她的身份根本不是我们这样普通的大弟子可以比拟的,更何况掌门和仙尊根本就没有半点废储之意。你不要老是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当心有朝一日会招致祸端。”

“我口无遮拦?我胡言乱语?素练,我告诉你,你不用拿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告诉你,这里是长留,不是你家!招致祸端?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我倒要看看最后招致祸端的是谁?!你看着吧,下次仙剑大会,我一定会亲手宰了那娼妓,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霓漫天不讲道理的上去就扇了素练一耳光,然而素练也不是好惹的,方才被打到,也只是一时没想到这没有礼数没有教养的女人会忽然发狂打人。

她运足真气,一脚踹在霓漫天小腹,直接把对方踹的飞出好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又一脚踩住霓漫天的头发,让她动弹不得,随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霓漫天,我还想警告你呢,你也不想想,该看清楚现实的到底是谁。你还以为你是那个炙手可热的世尊徒孙蓬莱少主吗?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个师门失势的丧家之犬!你以后要还想在长留山混,就最好好好收敛你的心性,免得哪日不知不觉得罪了什么人,暗地里被宰了都没人知道,没人给你发丧!”

眼看着这俩小辈越说越来劲儿,东华终于认为自己不能再继续置身事外了,他原以为三年前因为冒犯掌门自己判处霓漫天的刑罚能让她好生反思谨言慎行,想不到竟然是半点效果也没,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心中更是懊悔,当时怎么就一念之差将这心术不正不端的人又排进了他亲授的甲上班。

“咳咳!”他颇有威严的咳嗽两声,提示这两女弟子自己的存在。

“拜见掌门!”素练立刻收了踩着霓漫天头发的脚,身手敏捷的迅速跪了下去,霓漫天摆脱这疯女人的桎梏后也迅速跪了下去,说实话,东华这个掌门,在山中还是令人很畏惧的,说一不二自是自然,但是平胸无奇,与他无甚交集的最普通小弟子,对他也是多有畏惧。

吸引注意的目标达成,东华却在不分给下面这两刷刷跪着的俩女弟子半点眼色,只能冷的来了一句:“为何逃课?”然后就可谓是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情形只把两个躲清闲嚼舌根的弟子吓了个够呛,东华掌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是要治她们言语有失之罪还是不治?她们都不知道。对未知的恐惧,让这俩人心中直接如15个吊桶七上八下,一时间也慌了神,没了反应,直到东华走出老远,才慌慌忙忙从地上爬起来,夹头夹尾的跟在后面朝甲上班上课的地方走去。

甲上班授课的课室里,一般的人坐的整整齐齐,只除了霓漫天和素练,掌班的重霖仙君还想着要不要把其余这些人好好安顿一下,自己出去把她们俩找回来,否则若掌门知晓,定是一顿罚少不了。

其实他自己也并不喜欢这俩女弟子,一个二个仗着家世胡作非为,当着掌门的面卑微如条摇尾乞怜的狗,背地里又骄横跋扈,不把其他弟子放在眼里,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惹祸精。可是他也知晓,对方毕竟是蓬莱岛的少主,以掌门的实力和能力,确实不会把蓬莱岛放在眼里,可同为仙界同僚,到底还是和平相处不要多生事端,否则他也怕哪一天掌门会突遭横祸,最后碰的一鼻子灰被迫下台。

他刚走出门口,迎面便走来以紫衣银发的俊朗青年,面容凝素,眉眼间隐隐可以看得出怒气。

糟了!

重霖心中叫苦不迭,一定是掌门知道了有人偷懒逃课生气了,否则怎会是这样一副表情?再看看他身后跟着的畏畏缩缩两个女弟子,可不就是被抓了个现行吗?

看到东华走入课室,里面坐着的人动作整齐划一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异口同声:“拜见先生。”

叫的并不是掌门,这也正是东华的意思。在授课的时候,他从不以掌门自居,只当自己是教书育人的先生,目标无非就是起带头作用改良长留教风学风。

他认为从前子画在任时教风不端学风不正的根源就在于上层。

上层长老自视清高,非要讲究个什么师徒传承,非嫡传而秘技不授,可嫡传弟子哪有那么容易好收,于是一度导致长留人才断层,当他想要重振雄风时,几乎发现小一辈的一二七代弟子几乎无人可用。修为尚可的品行略有不足,品行端正的修为又不够用。

上层的长老没有嫡传弟子传承秘技更无谈一句脚踏实地立足现实教风怎么可能端?

底下弟子有心想学,想要展露头脚的又展露无门,为了突出自己,不惜勾心斗角,相互倾轧,学风自然不可能正。

东华痛定思痛,决定以自己为旗帜改变现状。他小心谨慎的脸去容貌和气质认认真真到弟子中潜伏了一年,多番考察下,终于在普通弟子中挑出了二十来个品行端正又资质中上的弟子组成了甲上班,外加七八个因为出生而迫于压力强塞进来的,总共三十四人,由他亲传亲授,目标就是培养出既堪当大任又品行端正的一二七代可用人才。

然而事态,终究还是要令他再次失望吗?

说花千骨坏话,被抓了包的霓漫天和素练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走回自己的座位了,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当着众人的面跪到东华面前。

东华也是坐在上首不发一言,就连神情都平静的不像话,莫名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状态,顺理成章,地底下一群弟子根本看不出此时他心思早已经千回百转,思绪急转也不说话的东华显然就是摆谱意图给这些人几个下马威,直到霓漫天避重就轻的一句请罪,才将它重新最终拉回现实。

“弟子偷懒惰怠不思珍惜,请掌门责罚。”

霓漫天其实很怕东华,原因无非就是东华软硬不吃又极重尊卑礼数,若真的犯到东华手上,东华根本不会在乎对方出身如何,指定是要罚的他自己解了气不可,所以他真的很怕东华,也很尊敬东华,并不敢惹东华。

“偷懒惰怠不思珍惜?”他平静的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语气给人的感觉实在不是那么的良善,竟无端听得出一种质疑的味道。

霓漫天心里更慌了。

东华掌门受友人之托保护那娼妓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她也并不敢说些什么,全因对方是东华。只是她实在不服,也非常不甘,凭什么那娼妓都被废了灵脉还能继续占着长留储君的名分,这样的不甘又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样的牢骚又不止她一个人发,如今的长留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有案底又被废了灵脉的花千骨根本就不配继续为储,她只是说出来而已,难道东华掌门还要因此对他动手吗?

霓漫天心思也是百转千回。

其余弟子心中就很不忿了,管你们两个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与我们关系不太大吧,结果倒好,惹得掌门大发雷霆,现在连课都不上了,就来处理你们的破事儿,你们当你们算老几呀?非得整个天下围着你们转你们才满意吗?

然而令他们更不忿的还在后面。

“从今日起,甲上班停课。”东华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他心里明镜,如果这个班的人依然像以往一样修仙不修心,那这个班的存在,就真的没有必要了。

东华过分平静而决绝的话语,只把这些原本极为普通的人说的如坠冰窟,这可是他们难得的机遇啊,怎么连半点预兆都没有的就要失去了呢?

“不要啊……”

“不要……”

“请掌门三思……”

……

各种各样的求饶声此起彼伏。

这样想来也是有道理的,总不能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让他们把自己的微末的零星希望丧失的彻底吧。

“……”这个班自然是不能取消的,毕竟他也已经亲授了一年半,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并且同时考虑一下要不要换一批人这个问题。

“你们都回去,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修仙,想明白自己的初心到底是什么,它现在是否还在?明日这个时候,在后山禁林入口集合,我统一带你们进去举行心境试炼,不过关者,逐出甲上班。”

对于刚才已经被惊的皮焦里嫩的各位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宽恕和机会,然而他们也不知也不会知道东华只是想敲打他们一下。

其实东华也可谓是不得已而为之了。修仙不收心是修士的大忌,他总不能好不容易刚料理了一个摩严,自己又亲手培养出好几个,所以只能对这些弟子的心境和心性严加考验磨炼了。

“至于霓漫天和素练……”东华顿了一顿“以下犯上,恶意出言中伤侮辱储君,罚逐出甲上班,鞭嘴三百,一年不许说话。”

“既然你自己管不住,那本君帮你管你这张臭嘴。”东华站起身,从座位上绕出到霓漫天面前,抬脚踹了霓漫天一脚,随后鄙夷的说,“一年之内,你说一句话,本君抽你嘴一百鞭!”

话音一落,对面的一群孩子齐刷刷变了脸色,一个接着一个神色怪异的逃出了课室。他们怎么不知道他们的先生竟然如此变态?于是开始不受控制地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其实说实在的,东华还真没打算这么干,只是前些日子在话本子中看的,觉得这样说话很有气势,于是就拿出来试试,简言之,这就是他的另一次恶趣味发作而已。

不过看来效果还真不错,只是他忽略了一个事情,也只是作为出了名的软硬不吃的东华掌门,说出这样的话才有这样的效果吧。但凡换个平时收敛点的,约莫都会被认为在开玩笑。

说白了不就是因为东华虎吗?他不但敢惹事儿,惹了事还能摆平啊!

想明白这些关节以后,东华又觉得无聊了,一气之下停了这些孩子的课,他确确实还没想好接下来这小段时间要怎么安排,要么就回大殿继续处理公务?也不是不可以。

——这几年他也知道,不服小骨又不甘心想要大放厥词的绝非少数,就连有些他因为无人可用而未来得及处理的长老也开始带头闹腾,要求废储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大有他不同意就要逼宫的架势,他是真的恨啊!

一恨这些人忘恩负义,长留的形势刚有些起色就想着卸磨杀驴,丝毫不记得也不顾念是谁舍命救了给他们挺直腰板有闹腾的底气的人。二恨短时间内自己实在是无人可用,想要收拾这些烦人的老家伙,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接盘,他一个人确实可以干了这些人所有的工作,却仍然是不得不保留着这些人的名分。不能从名分上到实际上让他们彻底滚蛋。三恨当下实在是药道不兴,还有小骨的魂魄实在散得太厉害,不然若她能快点醒来,自己给她抓来当壮丁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彧卿还小,修炼刚有些起色,还是让他把精力集中起来做一件事情为妙,再加上这小子历史风评不太好,如果给他安排任务,还不知道要在山中和仙界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

十一虽然功力尚可经验也还不错,可是长时间在摩严座下难免沾染了他师父的不良风气,长留的风气是他好不容易才扳回来一点,这个时候他还真不太敢用这人。

竹染那小子最近还在躲风头,他爹才没出事儿多久就在他娘的牵线搭桥下转到了老四门下,竟然还破天荒的拾起剑道闭关了俩月,就算这会儿他给那小子安排点活儿,那小子估计也是推三阻四的非给搪塞过去。

至于火夕和舞青萝这俩兔崽子,做学问不思上进,为人也不成体统,还真是深得老四真传,就算用了,最后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简直不提也罢!

至于九阁首座那几个亲传弟子……简直是一言难尽,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除了蓝忆蓝木,没一个能用的!

还有甲上班的这些弟子,他已亲授了一年半,就算不出风气腐化这档子事儿,至少也还得打磨几十到几百年才可用,可是,他还没教他们多久,这些孩子又染上了那些长老眼高于顶不切实际争强好胜勾心斗角风气,完全忘了自己的初心和甲上班开班之时他们发过的誓言……

想来想去,东华简直是止不住的愁啊。

他惆怅的把手中的茶往地上随手一泼,后辈不兴风气不纯,他还是回太辰宫瞧瞧约莫子画已经帮助魂魄归位的小骨醒了没,要是醒了,就抓她壮丁。

反正这几年估计她也没法修炼法术剑术,早些给她安排些任务,就算让她熟悉政务了,毕竟从未废立,她永远都是长留名正言顺的太子。

那便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等小骨醒来,他就第一时间安排给小骨举行加冠礼,正式授太子印确实太早,小骨尚有污点在身,实力又完全未达到受印的标准,那就加冠,先把它长留大弟子,未来长留仙首的身份确定下来,万不可再因什么闲言碎语而兴起波澜了。

说到加冠,其实不得不提一点,仙界的加冠礼和人界倒还真的有所不同,人界仅男子戴冠,在二十岁成年时由父母长辈举行冠礼,所以冠在人界象征的是成年。可在仙界,无论年岁,无论男女,没有功名在身的寻常弟子皆只梳髻,男子用一条发带将头发束起,女子则梳最简单的式样,倒是没什么统一要求。只有身有功名或是有要务的大弟子无论男女都可佩冠,所以在仙界发冠更是身份的象征。

虽然他也想吐槽一句,虽然说女孩子带个冠弄成男子式样不男不女是挺丑的,但是整个仙界皆如此规定,虽确实不美观但也只能如此。

说起身份一条,他还真的不可不说自认为了解子画。从前在彧卿处了解到子画立了转世的小骨做太子,他还真的有过奇怪和惊异,暗自思量过子画何时竟舍得他那小娘子承担如此重任。

他甚至还猜想过是不是师弟好些长老来施压与子画,毕竟师弟那些小心思他用脚想都能一清二楚,会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足为奇,可是后来仔细一思索却也逐渐明朗起来,不由得感叹自己也有把孬瓜当盘菜的时候,子画那人性子如何他又怎会不知?

子画那人,决定要做的事没谁拦得住,不想做的事也没谁强求得了。若不是他本心也想如此,单凭摩严施压他怎会搭理?只是他却一直不明子画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本来失而复得极其珍贵不更是应该藏于羽翼之下好生守护才是?他竟还忍心叫她外出折腾?

直到近年再次发生太白大战,远观了小骨在太白山惊才绝艳的表现,他才终于明白了子画这样做的原因。

前世的小骨,也曾是一匹黑马,从同门中最末的位置杀到仙剑大会第二名,太白山上力战七杀又是何等的风光肆意?可是因那该死的情爱,为了他她不惜以命相搏,最终仙身被废灵脉尽断,甚至最后以身殉道灰飞烟灭,一切的一切就也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点情,最后死都死了还要用神谕护着他平安……

小骨本该前途锦绣却终究陨落,到底还是生不逢时,自身努力的回报竟也变成被迫害致死的导火索,这是何等的好笑又悲凉?或许子画也曾悔过不该破了那该死的潜规则……

只是既然担起师父二字,便终究是有一道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身上,他终究该为自己弟子的前途负责,于是早早立之为储,听之信之精心授之……

小骨其实天资优异心性又甚佳,如果能好生培养确实是一可用之才,既然子画也有此意,那他只管推波助澜便好。

至于加冠后抓她壮丁……东华邪魅一笑,他能打包票,自己就算抓了那丫头壮丁,以子画对她的重视程度,最后干活的约莫肯定还是子画。

(我说一下,其实白老仙想不想小骨承他衣钵尤其还是在已经爱上了的情况下我还真说不准,但我想说的是,我写文其实不为别人,全的只是自己的遗憾。就按照文里说的,小骨本该惊才绝艳前程似锦,可是终局无论是原著的一疯癫一痴傻还是剧的退隐都令我意难平。更何况小骨是神,她更应该用自己的实力打出神的名号让众人尊敬,而不是“末代妖神”或者“上仙之妻”这种略带侮辱的名声)

东华边走边凝神细思,无意间竟撞上一个活蹦乱跳四处乱窜的小姑娘,竟把小姑娘撞得哇呀一声,随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幽若,作何到处乱跑?”东华拿出一副长辈模样,神色严肃的欲训斥于她。

与东华迎头撞上的正是天山千金大小姐幽若,再确切点,说他是白子画的徒孙也并无不可。

原来58年前,末代妖神陨落,妖神之力随之被封于十方神器之中,本是件好事儿无疑,可于天山而言却是新的劫数,损失大小姐之意,随了师父师祖弃了家人,28年前。花千骨顺利重入轮回,白子画封印六界记忆,幽若竟然再次魂魄离体,自我封印入了炎水玉中。

这不可谓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却也阴阳错的保留了记忆,直到三年前神器封印再次开启,她又被从玉中放出回到家中,然后自然是顺理成章追随师父师祖脚步给尹洪渊掌门留书一封,就不告而别跑到了长留。

东华本来并不想收这弟子,毕竟停止招新的公告早已传遍仙界各派,若收了幽若恐怕别派会有微词,可他却不曾晓得,幽若那小丫头,竟搬出她师父师祖来压他,说师父师祖定会给她做主,若将她拒之门外,师祖定会找他麻烦云云。

东华一合计幽若与子画和小骨关系确实非同寻常,最后终于妥协,将她收入了自己亲授的甲上班暂且安顿,这也是他那班中最后迫于压力又收入了其他门派权贵弟子的原因之一,只是区别于那些迫于压力收来的弟子,他还是给了幽若特权,令她住在太辰宫中,也可随时守在她师父的冰室外。

“你不是最望着你师父醒来,如今果真要醒了,你怎的不到她床前守着去?”东华心中疑惑,说来说去,归根到底也只是八卦兴起而已。“世间虽有近乡情怯一条,却也不是你这般用的。”

“师祖约莫还不知我已在长留。”幽若幽怨的瞅了东华一眼,都怪他一定要暂停招新,否则,她怎会连在师父床前时刻不离的守着都不敢?“我怕在他身前露了形迹招来麻烦,就跑到殿下来了。”

“我知你念着小骨,快去守着她吧,糖宝也沉睡,若小骨醒来,想必也需要个人贴身照顾。”东华斜睨幽若一眼。“你来长留第二日我便与子画通了气,暂留你在我宫中也是他的意思,此后既在你师祖身边行走,你也需时刻记得谨言慎行着些,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冒,小骨如今尚无记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中应当有着判断。”

已是说了很长一段,东华仍不忘继续补上一句。:“在我座下尚且不论如何,若你因为口无遮拦叫你师祖撵出了去,那时便也无人能帮你了。”

“多谢掌门提点,弟子告退。”知道掌门已与师祖通过气,幽若早是心花怒放,口中悉数应着,面向东华行了个弟子礼便欢天喜地蹦跳离去。

太辰宫冰室。

不知是什么情况,三魂七魄完全归位的小骨就仍然没有一丝半点苏醒的迹象,这可急坏了爱徒如命的白子画。不知是什么情况,自然不敢乱动,再加上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心理,他竟也不去寻找东华只增小骨留在太辰宫的冰室,就一个人回到了属于他的陶华宫去收拾打点自己的东西。

他一直记得小骨说的那句话:亲手收拾住起来才有家的感觉,他希望小骨醒来后可以像住在家中一样自在的住在他亲手收拾的地方。

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他想亲手给小骨一个家。

等幽若拿着法宝眼巴巴突破了冰室结界坐到花千骨床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冰室中空无一人,她亲爱的敬爱的花姐姐,没有半点儿生气的躺在冰床上这一幕。

幽若心中那叫一阵又一阵的腹诽啊:师祖他老人家心还真是大,不过仗着东华掌门软硬不吃便敢把伤到人气儿都没了的骨头师父一个人放心的扔在太辰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也罢也罢,既然师祖不上心,那她这个乖徒自然而然的要肩负起守护师父的重任,可不能再等到师父都半死不活了才来后悔。

她伸手从墟鼎中拿出个小板凳,端端正正的双手托腮,坐到了花千骨床前。

仿佛是做了个遥远而悠长的梦,在梦中,她只是一个灵体,无依无存,无所寄托,没有实处,不落实感,仿佛,不,随时会变成一缕灰一阵风,随着各种载体飞到天地间的每个角落,又或者说,她本来就是碎的,碎在了每个角落。

不知自己是何人,不知自己在何处,如果不管不顾灵体上那无法让人忽略的剧痛,却也勉强还称得上是一句逍遥,只是它真的……无法忽略啊,更不要提有时太阳的炙烤还会让她雪上加霜。

确实不知幸与不幸,太阳的炙烤虽然会令她魂体上的剧痛雪上加霜,却并不会令她像其它魂体一样是灰飞烟灭。

她有时也好奇自己到底幸或不幸,好奇自曾经的自己犯了怎样一个天地不容的罪过,竟让她在无边无际的痛苦飘渺虚无寂寥中饱受折磨,却唯独剥夺了她最简单的死亡的权利。

更或者,有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活着,她为何会虚无飘渺的不落实处无所依存?还要承受这不知缘何的无尽苦痛与折磨,若有朝一日能够归位,又要以怎样一种状态和心态去迎接那或许曾经那不堪的过往;如果已经死了,有,为何还会有如此清晰的感受稳固的灵识,难道不该是像其他魂体一样逐渐消亡?

终于有一日,一切的疑惑有了答案:一个略带低沉而压抑的男声在天边不住念诵着魂兮归来。

或许是仍然牵挂着她的人在等待她的回归,也罢也罢,人皆求生而非求死,既然能活,便好好活吧。

太辰宫冰室,沉睡了三年的女子猛的坐起身睁开眼,看着眼前同样一张肥嘟嘟的脸圆溜溜的眼,两声声音震破耳膜的尖叫久久回荡在太辰宫上空。

总结:撒花撒花,小骨终于醒了这章只有三点要说一下

第一,小骨睡着这三年的情况和感受。我也不知道魂飞魄散在各个地方应该是个怎么样的感受,我文里这个感受应该是比较靠谱的,原型思路来自《无关风月只为真情》里非儿化身回五彩石原型补天后灵识的感受,就这样了我也不太懂

第二,东华的甲上班。言简意赅一点就是尖子班中的尖子班,不过选人条件不只是天赋,心性是一个很重要的选择标准。至于东华说的修仙不修心乃大忌,基本上凡是玄幻类小说无论原创还是同人都会有这样的论断,我以前应该也是提过的,这里就不多加废话。

第三,本人没有把对情节推动作用不大的东西写出来的习惯,所以说东华甲上班里的人会逐渐报上名字,推动情节(他们的未来接近于中共一大十三个代表的五种结局)。中有坚定不移的大真大善,最后作为小骨的班底成为长留山新一代小权力中心;有虽然已经经过东华重重考验却仍然是个“坚定的心性不坚之辈”最终或者一事无成荒废资源或者随风摇摆因为某一次错误的摆动被逐渐清除;也有坚定不移的大奸大恶投降敌人最后和大反派霓漫天一起被一次性处死;当然也不会少了中道崩殂英年早逝的成分。

第四,章标题。人非草木的后半句是孰能无情。但是情到底指的是什么情,就值得深入分析了。他们有代表真善的真情,比如老仙对小骨心疼痛悔,幽若渴望小骨苏醒都属于这一范畴;有代表奸恶的私情,比如妒忌贪欲等人性的七宗原罪;也有代表世俗成见的俗情,比如长老非嫡系而秘技不传。

这些“情”到底孰胜孰邪孰黑孰白,顺着文章的脉络大家也可以逐渐发现他们并不严格归属于我粗浅分的这几大类,有时候会因为真情捅下大娄子(主观善而转恶果),有时候也会因为私情阴差阳错完成在客观看来的正义事业(主观恶而皆善缘),有时候明明有明确指向的情最终成为共识(主观明而客观从),有时候大家的成见将一人推上巅峰或逼至绝境(主观从而结果分)【注:从是从众,也就是成见】

存在即合理,这些情感都各有存在的必要性和意义但是评价这些东西要看初衷还是显示出来的效果,谁又能够给出准确的答案?所以我们能够分辨认同的也只有如何引导这些情感指挥行动,是弘扬还是抑制,亦或是理性看待,这才是这篇文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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