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吃醋之十二
花千骨冷笑一声道：可不是么，你曾经说过，连我的生死都只能由你决断，你怎么会让我嫁人，你的逻辑就是，你不能爱我，我也不能爱别人，只能你不要我，我不能离开你，如果没有后来那么多的事，咱们两个人可能就永远在绝情殿大眼瞪小眼的守着，千年万年，你当男光棍，我当女光棍，干脆改成光棍殿算了，……
白子画：小骨，你与我在绝情殿相处四年多，你知道我对感情是个麻木迟钝的人，我虽然活了上千年，但从来没有女子进入过我的生活，也从未收过徒弟，更不知道这男师女徒该如何相处，如今想来你之所以爱上我，都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错，……
花千骨：两个人的事，怎么能都是你一人之错？好多人不都说是我勾引了你，把他们心中冰清玉洁的长留上仙拉下了神坛，所以世尊才那么恨我，一直想把我这个祸害置于死地的么？……
白子画：小骨，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花千骨：我有什么资格不让你说话，你说你说，我听着，……。
白子画：外人只是胡乱猜测胡乱议论罢了，如何能了解我们相识相处的内情？我是在接任掌门下山历练的途中化名墨冰时遇见了你，由于受历练期间不许使用法术的门规所限，也不能随便干预扰乱六界的秩序，就没有出手救你的父亲，使你沦为了孤女，我同情你的不幸遭遇又心存愧疚，才答应陪你三天过了生辰才离开的，这亊对我白子画来说可是头一回，也许，也许那时候我就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我至今也说不清楚。
花千骨：我知道你心怀悲悯，也感谢你那三天的陪伴，还帮我修补房屋，又特意做了木剑手把手教我剑术防身，你是第一个除了我爹对我好的人，所以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白子画：正因为我对你有了愧疚之心，所以收你为徒后没有处理好男师女徒的问题，紫熏来对我说孤男寡女相处不便，我还自信满满义正辞严的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何不便，把她怼走了。可我那时候真的是对你只有师徒之情，否则我不会那么理直气壮毫不犹豫就说出口的。但后来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相处中，是我没有把握好毕竟咱们是男师女徒的分寸，除了师徒关系外，我们还是两个独立的成年男人和女人。虽然我是师父可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你又是个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大姑娘，我曾经手把手教你练剑，又揽你在怀中把手教琴，宫铃掉了我隔空抛给你就行，但我却近身为你挂上，后来凡你提出的要求我全都答应，吃饭泡茶，洗衣梳头，打扫房间，整理床铺，连你把香囊放在我枕头中，我发现了也未在意，把男女大防授受不亲压根就没当回亊。你想想看，那时候咱们除了没有那个事外，相处的还不是如夫妻一般么？你照顾我全部的生活起居，而我自己也乐享其中，种种看似不经意的不当之举对你爱上我起了很大的催化作用，何况，何况我……。
花千骨见白子画说到这里，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便问道：何况什么？
白子画：何况，何况我自己也知道，我这张脸对女人还，还，还是有些吸引力的，因为我参加九重天的仙人聚会时，总引来一些仙子们不一样的目光追随，可这相貌是爹娘给的，我也没办法不是，说实话，我白子画从未起过勾引女人之心，如果硬说勾引，那上千年来勾引过的也只有你花千骨一人而已，而且我发誓决不是故意的，我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的，陷进了爱情的漩涡而不自知，等知道了已经无法自拔了。最不可原谅的是因为我迂腐固执的榆木脑袋冥顽不灵，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最终是害了你负了你，也负了我自己，你如果不能原谅我我也不强求，但今日所言句句出自肺腑，此心唯天地日月可鉴，……。
小骨吃醋之十三
花千骨听完白子画的话，只觉得有石破天惊之感，一时竟有点恍惚，一向在自己心中眼中那个高傲冷漠的只能让她抬头仰视的长留上仙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尤其是平时看上去少言寡语不善言辞的他如今竟能滔滔不绝的说这么多的话，花千骨又仔细的看了看他，不错，还是那个玉树临风惊为天人足以令多少女子着迷的白子画，但现在面对她的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高冷和骄傲，而是滿滿的温柔和悔意，倒象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期盼得到原谅的样子，花千骨已经板结的心似乎有了一絲龟裂，突然觉得今天的白子画也有些可怜而又可悲。但一想到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种种过往和被他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又很矛盾。不禁带点嘲讽的口气苦笑着说道：白子画，你也沒有必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吧？
白子画：错了就是错了，我也不应例外，不能直面昨是而今非，又如何能悔过自新，再说我身为人师，自己先把路走歪了，当然应当承担主要的责任了，……
花千骨：行行行，我也不与你争辨了，就算你也错了，但我还是对你有些无法理解。
白子画：小骨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只管直说就是。
花千骨：白子画，既然你今日如此坦诚，那我也实话实说了。你想想看，我花千骨只是一个乡野村姑，如井底之蛙一般，十六岁前从未出过村子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从小到大除了我爹再也没有见过几个人，村子里的人都视我为灾星，人人都嫌弃我躲着我，更未有一个人愿意与我说话，所以遇到你这个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我那么好的人，我难免不心生感动，再则你的相貌和风度气质确实也很吸引我，后来几经碾转又成了你的徒弟，在绝情殿四年多的相处中，虽然你是师父，但你待我之好，如父如兄如友，我由最初对你的感恩敬仰倾慕而渐渐的心生爱意也算正常吧？
白子画：孤男寡女，两情相悦，日久生情，实属正常，我亦是如此，……
花千骨：我对你日久生情是正常的，而你看上我就不正常了，……
白子画：有何不同？
花千骨：你纵横仙界上千年，经历了漫长的岁月，阅尽人世沧桑，早已超凡脱俗，身为长留掌门，位高权重，你人品高洁人人敬服，被大家恭称为尊上。如此看来，咱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知见识过多少阆苑仙葩瑶池仙草，喜欢你的仙界女子也不计其数，连紫熏上仙那么德才品貌俱佳而又骄傲的美天仙都为你背弃了七杀苦恋你几百年，你都不曾过动心，我就不明白了，我花千骨这个穷山僻壤出来的三不沾的野丫头又怎么会入了你的青眼？你爱上我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么？你放着月中丹桂不要，却偏偏看上我这株狗尾巴草，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实在配不上你，所以一直小心奕奕的把对你的那点爱深藏在心里，也从未奢望想得到你的回应，你就是爱上别的女人我也不会心生妒意，只要你好就行。而你又何必因我这朵上不得台面的狗尾巴花而坠入凡尘？自毁形象，值得吗？……
白子画：小骨，你还不懂，一个人认识别人容易，认识自己很难，战胜自己更难。你自己不知道，你是出自山间乡野不假，但正是那淳朴干净的环境让你没有沾染上市井之气，你象一股清彻见底的山涧泉水，又象一株悬崖峭壁上的空谷幽兰，或者更象带着尘露的出水芙蓉，有时候也象攀爬在篱笆上的夕颜花，无声无息的开着，清香而不腻人，给人一种见之忘俗身心愉悦之感，那些仙界的庸脂俗粉岂能与你相提并论？你不是富贵牡丹，也不是带刺玫瑰，你就是你，与万千女子都不同的你。更可贵的是你本性纯良，天真无邪中又自带几分小女子的呆萌调皮活泼可爱，相处久了想不爱上你都难。那孟玄朗倒是来自美女如云的帝王之家，还不是对你一见钟情大胆示爱，就连算尽天下人满腹报仇心的东方彧卿还不是最后也被你感化而对你产生了爱意么？与他们相比，我已经算够能克制的了吧？
花千骨嘲讽道：行了行了，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是你看走眼了，但你确实是比他们都能克制，那是因为你比谁都能装，……
白子画：你说的对，我以前确实是一直在装，做为师父，爱上你固然是错，但没有好好珍惜你的爱是更大的错，对你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更是不可原谅的错，既已知错，便应纠正，往亊不堪回首，幸有来日可期，覆水虽不可收，破镜却能重圆，咱们共同努力，定能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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