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也是很自然而然的把小徒弟一把揽在怀里,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长时间未见小骨是否有消瘦,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这才放心的一脸平静打开话题:“怎么不多在凡间走走玩玩,东华他不是个好人,你回来的这样迅速,难保他不会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指使你做这做那。”
“人家想师父了嘛……要不是还有事未办完,人家恨不得一接到师父出关的消息就第一时间回来见师父啦……”
虽然嘴上说的也是实情,花千骨内心还是忍不住好奇东华掌门他是怎样招惹了师父,竟在师父这得了个不是好人的评价,丝毫忘记了曾几何时自己对东华一阵又一阵的腹诽。
白子画似乎对花千骨给出这个答复很买账,他莞尔一笑点着小骨的鼻子说了一声你呀然后把小骨安安稳稳的拦到桃树下的石桌前坐好,似是等待心上的小娘子好好给自己讲讲这半年来在人界的见闻。
这边,有了师父忘了妹妹的花千骨很是心有灵犀的知晓了师父对自己人界经历的期待,她献宝一般不停的把墟鼎中大包小包的油纸包放到桌上,接着很狗腿的撤掉每一个油纸包上的保鲜咒,不停的从油纸包里拿出各式各样的糕点小吃投喂白子画,一边投喂,一边喋喋不休的和白子画分享购买小吃时有趣的所见所闻。
一时之间白子画无语问苍天,曾几何时,他的花小骨竟然变成了花小猪,就连给自己带点地方特产,也是清一色的小吃……一个搞不好叫人察觉,还不得觉得他这个当师父的有多爱吃才教坏了徒弟!
赶着小丫头喋喋不休分享自己新鲜见闻为来得及继续投喂的间隙,白子画贴心的给小骨倒了一杯自己亲手榨的桃子汁,示意小骨先喝点东西再继续说话。
花千骨看到最喜欢的桃子汁瞬间两眼放光,她喜滋滋的喝下一大口又舍不得一次性咽下,于是用小舌不住地搅弄,一点一点的缓缓咽下。
小骨一心一意喝桃子汁,自己得以在小骨热情洋溢的投喂中休息下来,这才发现站在远处一脸怀疑人生,满脸写着“你们小两口之间我就是个多余的”的小女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却可以很清楚的分辨自己绝对未曾和这样的一个小女孩有过交集。
“你带回来的孩子?”既然不是自己见过的小弟子或者其他故人,那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
直到被白子画点名问到,花千骨才想起来自己带回来了自己的孤儿妹妹,她一脸窘迫的走到绵宁面前,轻轻弹了绵宁个脑瓜崩,一边拉着她向师父走去,一边一脸哀怨的埋怨:“你这孩子,叫人呀!”
把小妹拉到师父眼前就等着这小孩的发挥,花千骨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再次坐下细细品味起师父为她特制的桃子汁,顺带感叹一下岁月静好。
绵宁表示不想搭理这个重色轻妹妹的姐姐,但是碍于尊上大人的威严,当然也是为了照顾姐姐的颜面,她脆生生的坑了把亲姐:“小女绵宁请姐姐安,请姐父安!”
“噗——”绵宁一句姐父,惊的面前师徒二人同时失态,白子画貌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花千骨直接一口桃子汁喷在了眼前的地上,连带着衣襟上也沾染不少污渍。
“你你你你你——”花千骨一脸惊恐的指着绵宁,都来不及心疼被喷出去的桃子汁,那可是师父的心血!她可真不知带给如何形容这个好妹妹了,小孩子家家什么话都敢拿出来乱说。
“绵宁——”白子画手上很善解人意的给小骨顺气,心中却很看好这未来姨妹的眼力见儿,不过嘴上还是要好好问问,不然童言无忌穿到外面,说不准真会给他俩带点什么惊喜:“能不能告诉我,为何要叫我姐夫?”
“姐姐的师父,简称姐父有问题吗?”绵宁一脸无辜的小表情,给人一种被欺负了的错觉。她可不敢直接点明眼前二人的心意,否则一定会被姐姐劈了!
白子画:“……”
花千骨:“……”
“小绵宁啊……”白子画找到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你要知道,姐夫和姐姐的师父不是一个意思。”
“对对对!”被惊吓到的花千骨拼命点头如捣蒜,这小妹真是太语出惊人了!
“不是吗?”绵宁识趣的装傻充愣。
“不是的。”白子画真被绵宁的小表情迷惑到了,他还以为是绵宁年纪小,当真分不清这两个称呼的区别。“你姐姐一个清清白白女儿家,你这么一句话说出去,岂不是要坏了她的清誉?”
“我错了……”毕竟只是心血来潮皮一下,也不是真不明白这两个称呼之间的区别,赶紧趁着眼前两人都未暴走之前乖乖认怂,不过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的“只是姐姐的师父不让阿宁叫您姐父,您又说过只收我姐姐一个弟子阿宁也不能和姐姐一起叫您师父,那么阿宁该怎样叫您呢?”
貌似有些被绵宁的问题问倒,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笑了。
“绵宁的姐姐是我的徒儿,我大约比你父亲岁数大些,你姐姐也比你岁数大些,如此一来,绵宁不妨唤我一声师伯。”白子画状似一本正经,实际上这逻辑简直荒诞的没边。
花千骨一脸崇拜的看着白子画,果然是她的师父大人,胡说八道骗小孩子都能说的这样一本正经大义凛然。心下也是稍安,师父算是没有反对自己带这么个孩子放在陶华宫中养着。
她心中又怎会知晓如今白子画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二人情投意合已是没跑,唯独最后一层窗户纸尚未捅破,不过是一个依然懵懵懂懂少根筋,一个心知即使捅破短期内也只能这样无法再有进一步进展懒得再提。
二人就如如今这般亲亲蜜蜜已经最好,唯独缺个小的算是点点遗憾,小骨忽然带回来个小妹来,虽然不是从出生开始养起,等得幼儿长大逐渐忘却五岁前的经历,倒也和他二人之后无甚差别。这样一来,白子画心中最后的点点遗憾也顺利化解。
“好的,师伯。”绵宁很识趣的乖乖给姐父大人行了个弟子礼,滑稽的动作愣是硬生生戳破了白子画美好的三口生活的幻想。
“……”被戳破幻想的白子画心下很是郁闷,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丢给小骨一个眼神让小骨先带绵宁去挑个喜欢的住处安顿下来,至于小骨这边的安排,慢慢再说。
毕竟,一切要以孩子为主嘛。
小骨也是个极有行动力的,三下五除二很是专断的把阿宁安排在了自己卧房的旁边,毕竟阿宁还太小需要人照顾,把她放得离自己近一些,自己也多一些安心。
安顿好绵宁,自然是要去师父那“例行公事”的反馈一下这次下山历练的收获。
走的匆忙动静闹得也有些大,好巧不巧的刚好没听到坐在床沿抖腿的绵宁小声嘟囔“连姐父都不让叫,真是服了服了,天底下那么多的师徒,有几个师父濒死徒弟就开始发疯的?哪门子的师伯,分明是姐夫!”
师父依旧坐在刚才的石凳上品鉴那一堆自己带回来的特产,似乎还给它们排了个队?
“绵宁还小,也不知适不适应仙山生活,估计要劳烦你多照顾些了。”白子画看着小骨和绵宁紧紧挨在一起的房间,发自内心的感叹。
“嗯,我明白的。”习惯性的回话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貌似被师父反客为主了,阿宁分别是作为她的女眷带上来的,如今听这口气,这孩子反倒像是被师父塞给自己的。
“下届仙剑大会东华定在来年正月十六,过完年就办,你打算参加吗?”关乎到很多很多很重要的问题,这个决定确实需要慎重考虑再做选择。
“正式比赛不参加了吧?如果外派仙友想指名挑战我再上场。这两年新课标试运行,我好多项目都没有成绩,如今虽说升入六重天爆发力很不错,耐力终究要弱些,到时候万一拿个倒数,岂不是丢了师父的人?”
经过深思熟虑,花千骨还是打算不参加了,即使因此自己可能会错过正式收幽若入门。左右她也不是拜师的最优选择,幽若能跟个更好的师父对她来说应该不算坏事。
“嗯,那就不参加了。”把自己认为很好吃的一袋零嘴推到小骨面前,嘴上也没落下闲来“我稍后亲自去回复东华,省得他多话。”
重要的事情定下,花千骨开始生动形象的描述自己在人界波澜壮阔的历练之旅,妙语连珠叫人恨不得想身临其境的亲身去感受一番。硬是把枯燥乏味的下山历练,描绘成了一幅幅妙趣横生的话本子。
感叹于小骨讲故事的能力,顺便感叹一下自己需要进一步提高提炼重点的能力,白子画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小骨在人界这趟行走收获颇多,成长进境颇大。
“停停停……”终于有些受不了小骨浮夸的叙事风格,白子画忍不住打断了小骨的夸夸其谈,虽然他也承认这些也算得上奇妙的经历对小女孩子一定很有诱惑,但对他这样一个活了太久的神仙而言,是真的再稀松平常不过。
“如今既然回来了,这大半年你有没有特别的打算?没有的话还是我来给你安排功课。”算是小小的炫耀一下自己不过闭了半年多的关就能成功把功法掰过来,当然,也是表明他依旧很重视小骨的功课。
“师父安排就好,小骨没其他的打算。”小骨塞着满满一嘴的零食,好容易咽下去又喝了几口桃汁才缓过气来答道“对了,师父就不要安排小骨再出山任务了吧,小骨才从人界回来,很累了。”
“嗯,不出山。”之前是他要闭关,小骨又一贯看东华有心理阴影,他才舍得让小骨到人界去奔波,如今他出关了,除非万不得已,他可是真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把小骨绑在身边,怎么还舍得和她分离?“也不许东华压榨你的劳动力。”
不是不知道做为未来长留仙首应当今早开始学习处理公务,终是他怜惜小骨身体才刚恢复柔弱得很,是他不舍。
看着小骨笑得一脸狗腿疯狂点头,白子画就知道小丫头对这个安排还是很欣喜的,即使不把话说出来,她果真也是很讨厌东华,更不想和东华相处的。
“修行安排和先前一样,早上下午各两个时辰,早上我可能要和东华他们下去议事,你就先倒立半个时辰练臂力之后把学过的剑法进一步精进,下午我同你一起,近来就先给你细讲一下东华改的门规还有其他一些长留山的基础情况。每十日休沐一日,你看可好?”
比起出事前有些近乎于揠苗助长的修行强度,如今的安排已经平稳很多,一来是师徒二人最大的危机解除,没了推着她匆匆成长的必要,二来也是为将来一边修行一边参与长留管理做些过渡。他就任掌门多年公务修行两不误,大体上也是如此安排的,不过是时间刚好调换一下罢了。
“好,师父尽管安排,小骨听从师父的指示行事,再不敢违背了。”可是真的再不敢违背了,之前不好好听话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巨大吗?人啊,吃一堑,长一智,总要学乖的。
“你信为师?”被小骨无条件信任的白子画忽然不自信了,他也怕自己第一次授徒没经验会误了小骨,毕竟自己会和教别人还真不是一码事。
“信啊,为什么不信?”花千骨一脸理所当然,随后转换成满满的幸福与自豪“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小骨不信师父的安排信谁?”
是啊,师父果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师父,旁的师父碰上徒弟犯下大错,及时不第一时间逐出师门划清界限,日后也是放任不管顺其自然,像师父这样对徒儿包容度如此之高的,少之又少。能碰上,是她的福气。
“况且,一开始是我自己拼了全力闹着要拜师父为师的,我自己还不信师父,我是负责搞笑的吗?”这次轮到花千骨不明白了。
白子画却被小骨状若理所当然的话一时间怔住了,如果按照小骨今日的逻辑,那么前世那个被霓漫天几句话就挑唆的忽然惊慌失措的小骨,是一边闹着要拜师一边又不信自己教学能力搞笑的?
这是个什么逻辑?且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他忽然发现关于小骨前世的所做所为,他有太多的不理解和搞不清。忽然之间好像不认识前世那个小骨,那个为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一切的傻孩子。这个认知无端的令白子画自我怀疑。
连拼去半条命拜到的师父最基础的教学能力都不信任,小骨是要有多没安全感?她的心防又要有多厚?当年宁可承受酷刑 死都不说盗偷神器的原因,除却欲瞒下对自己的感情不想自己为难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七杀殿中状若狂言的要挟挑衅,是否是她一种另类的求助?
白子画一时间陷入沉思。
“师父?”明显感受得到师父情绪不对劲,她甚至猜测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无意间误伤到师父“你怎么了,是小骨说错话了吗?”
“没有,师父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白子画回以温柔一笑,心中还是觉得把握当下已足矣。
转天白子画果然同东华说了小骨没有意向参加下届仙剑大会,顺便很有力的警告了一下东华不要想着拿小骨当免费劳动力,他不会同意。
东华倒是并不对白子画这个反应感到意外,虽然心中还是有一点略微的不平衡,他表示白子画此人真是偏心偏到骨子里,随后只能无奈答应。不过随即又表示小骨不当免费劳动力组织比赛当然没问题,关于这个人选他也是已经安排好的。
但是小骨一定要以长留储君的身份参加仙剑大会第一天的仪式,他心知白子画一定会同意这个要求,毕竟加冠礼后第一次重大场合有对于一位未来仙首而言有多重要,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白子画也答应了,只是提了个在东华看来很过分的意见:他要把小骨观礼的席位设在离他最近的位置!这不是赤裸裸的秀恩爱又是什么?!东华感觉白子画很不地道,竟然当着他的面秀恩爱,生怕伤不到他这个心思脆弱的至交好友。
白子画则表示,小骨是他的徒弟,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天经地义,有问题吗?没有。
二人成功的“不欢而散”,白子画很是得意自己在东华面前又下一城。
下午和小骨的课堂上,白子画倒并没急着将门规变动,而是大致和小骨提了提这一年来东华对长留山具体的变动。
首先被提到的是招生机制。
东华上任之前是普通弟子常年招收,优质弟子每五年招收一次。普通弟子主要来源有三个。
其一是本门弟子相互婚嫁的后代入门,其二是人界各种原因导致的被长留在人界各地设立的慈安堂收养的孤儿长大后有意向求仙问道的入门,其三是书香阁设立在人界的报名处面向有意向修仙但没有基础的普通人和其他门派推送的资质一般的普通孩子常年招生。
这些人的去向大致也是三个。
其一是修得格外好的会在每五年招收一次的优质弟子报名时继续报名深造,甚至是登堂入室;其二是成绩一般的进行过基础法术剑术培训后被编成队伍随机分派到各个部门工作,基本没啥自我选择的余地,多半是安排你去哪做什么就学什么;其三是成绩不好的要么降为杂役弟子专门负责基础建设,要么下放到人界的驻点去做个管事传递信息。
东华上任后做出来一些微调,总的来说变化不大。关于来源,东华直接把第二条和第三条的报名处合并了,比较看起来意思都差不多,没有分开的必要。关于去向,东华的意向是简化第一项的程序,不必通过再报名教学即可在仙剑大会直接拜师进一步发展,并要采取流动管理重新重视并加强弟子拜师后的管理考核;取消第二项的随机分配,弟子可以自行选择自己擅长或是感兴趣的道路;第三项保留不变。预计在下次仙剑大会投入实施。
对比讲述完,白子画发表了自己独到的评价和见解:东华进行程序简化是很好的的修改,可是关于去向的变动势必会突出监察工作的重要性,怎样保证监察部门理性监察公正上报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东华新的管理体制太注重监察评价,认死理的道学先生未必不会被收买作出虚假评价,东华又不能在山中大搞特务政治你举报我我盯着你,否则弟子舍本逐末恐怕会动摇长留根基。
花千骨也很赞同这个观点,而且还进一步指出这个问题如果在短期内无法解决,东华整个新政都会面临分崩离析的风险,东华掌门一上任就如此兵行险着,实在有些操之过急,有些政策实际并不适合现在的长留山的生产现状。
这一点上师徒俩一如既往的达成共识,倒不是憋着坏想寻机给东华使个绊子找点麻烦什么的,他俩的想法很纯粹,思维也很单纯,只不过是想要一同寻找个妥当的解决方案,帮东华尽快把漏洞给补上,毕竟他的想法是个很先进的好想法,如果让这点漏洞给毁了,难免太可惜。
既然说到弟子的来源和去向,就势必要讲一讲东华政策下的新课标新教学。
对于东华改出来的所谓新课标大大提高了弟子的学习热情和导师的教学效率这一点,白子画那叫一个赞不绝口,不过也推行了一段时间,他也硬生生在其中看到些隐患。
不想在小骨面前渲染太多的不安定因素,小骨毕竟还小即使未来可期那也是未来的事,和现在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至于东华惹出来的隐患,即使一定要爆发,那也足以在小骨正式成长为长留的仙首之前解决,这些都是他们这些当长辈的需要烦心的事,没必要告诉小骨平白惹她焦虑。
于是他只和小骨说了说东华进行课改以后已经解决的问题,比如,教室不够用。
东华课改之后的教学是比较重视个性的,每名弟子都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选择未来发展的方向和学习内容,这就势必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教学资源的浪费。
课改之前是仙导教什么弟子学什么,至于特色课程完全随机开,所以排班很方便,每个教学班基本上可以保证在四五十人以上。就是这样一个安排法教室都还很紧俏,紧张的时候也得几个班轮流用。
东华一改革,有些偏门却又刚好有人报名的课程,三五个,十几二十来个都得开个班,占个教室。这样一来,本来就紧张的教室能够用,才算有鬼呢!
听到这,小骨已经有些入神了,说实话,她还真的很好奇东华掌门会怎样解决这样的刚需问题,毕竟个性化教学这个理论都是他东华掌门提出的,总不能看那些报名少的课程干脆就不开了,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去。于是乎很简单干脆的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先前十二偏殿都是又住人又教学,因此东华把教室不够用的罪过全都怪在了这条上,他一个心血来潮干脆把后批复建的那两栋建筑改成了十五层的式样,还在旁边砍了片林子,按照同样的造型加盖了八栋,现在那一片完全作为长留山的寝室楼,先前的十二偏殿除了子殿的前三层设了九阁的简单办事处以外,其余的全都充做教室。讲真也是他东华有福气,这样一调整,教室寝室倒是够用了,教学生活分开,管理上也方便不少。”
白子画如是回答。
“所以说往后戒律阁和封魔阁又要抢仙牢了?”紧跟时政的花千骨表示,就算是吃瓜,她也要吃最前沿的。
“没有。东华也算是借题发挥,这次改革开始后,针对戒律阁和规训堂的工作东华也做了指示,戒律阁的工作要简化程序提高效率,力求公正合理与迅捷高效并存;规训堂工作要及时合理,且非必要不避人……”说到此,想到后续,白子画有些忍俊不禁。
“怎么了师父?”虽然这一世的白子画在小骨面前早就不复高冷形象,但还是被小骨敏锐的察觉这一笑中包含的不怀好意和幸灾乐祸,故而发问。
“指示发出第二天,不知是不是受人指使,有个言官揪着了东华的错处当众参了一本。因为不能朝令夕改,更不能自个儿带头违背自个儿定的门规,于是东华当着众位长老的面,挨了顿板子,羞愤的东华几天不想见人。你在外历练没看到这一幕,真是可惜极了。”关于挚友东华出丑这事,白子画最大的感触就是幸灾乐祸。
东华那人极其毒舌腹黑,平日里极少吃亏,难得有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白子画也是乐得看热闹。
毕竟此事的影响是好的,东华虽然丢了颜面但也赢得了内外不异法的美名,自此也再没了大弟子仗着自己稍有些威望就耍大牌,受罚都要受得无声无息——毕竟谁再有威望,还能越过东华去?东华的新政也因此推行得愈发顺利些,久而久之那点当众受罚的羞愤也逐渐被改革顺利的成就感没过去了。
“讲真,那还真是可惜。”因着当年处刑的因素,花千骨算是和东华结下不大不小的梁子,也乐得看东华出糗,忽然发现自己无意间错过了东华一大糗事,果真感觉可惜至极。
“话说回来了师父,那如果未来真出了大乱子,仙牢再次成为稀缺资源,仅凭着东华掌门这一番工作指示,戒律阁和封魔阁还不是要打架?僧多粥少的问题也没解决啊。”绕来绕去,又绕到仙牢不够用的事上了。
“东华又扩建了仙牢,现在地上地下加起来总共是九层,最顶上和最底下的四层(上二下二)划给封魔阁,剩下的给戒律阁。鉴于两个都有一些审判性质方面的工作,东华还做了适当放权,除了后果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深远的交由三尊处理,剩下的他们可以全权处置。”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政策,毕竟如果但凡遇上一点棘手的案子就压着等三尊管,那案件不堆积如山才怪了。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以后不要因此打架那就是最好。”花千骨笑着拍拍胸脯,她还真说不明白万一以后真的打起来了,谁会吃亏,大家都是同门,其实谁吃亏都不好。
“对了,师父……”花千骨忽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仙牢既然分成九层,那地面算是第几层?”
“算第五层,上下各四层。”白子画心下狐疑。小骨不是应该对这些问题比较讳莫如深么,怎么如今却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你怎么会忽然对这种问题感兴趣?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好奇。”
“我真的只是好奇……”花千骨低下头去,两个手指对戳,戳戳戳“所以归根到底,看似还是封魔阁的同门吃了亏。单次一上一下影响倒是不大,问题在于积少成多,日久天长,封魔阁难免生出怨怼之心。”
“东华叫人把峰顶那道缝隙封了,仙牢只余下地面上一个门进出。距离出口越远,逃脱的几率越小。”白子画平静的说出东华如此安排的用意,且细致的给小骨解释了她的疑问“而且自从东华适当放权以后,很多羁押的妖魔战俘封魔阁都可以自行处置,剩下要长期关押等待三尊处理的已经不多了,他们现在对仙牢也没从前那么大的需求量。”
“哦,那师父你们以后工作量也能少一些,总之不是件坏事。”这一点即使是花千骨看来也是比较欣慰的。恍然间福至心灵,嘴巴不经过脑子的问出来今天她最后悔说出的一句话“对了师父,以后如果我又闯了祸事,避免我逃跑是不是也会被关到最顶层或者最底层去?”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白子画脸瞬间黑了。
“若再有下次,你还是自行散了魂魄了断了去。”说完话就站起身,意思明显是不想再搭理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徒弟,胸口更是憋着一口闷气,莫不是吃了这样一个大教训还不能叫小骨学乖?如果当真如此,恐怕是自己的教学出了问题,登时被浓厚挫败感席卷的他,显然不想再提起与此有关的任何话题,又实在没办法和小骨甩脸色,只能走人了事。
“我错了我错了,再不敢有下次了!”直到师父脸色大变才意识到自己是说了一句怎样的话,问了一个怎样的蠢问题,她懊悔的一边用手拍着嘴,一边赶快拽住师父已经打算一言不发闪人的衣角。在这件事上她在清楚不过,今时今日师父只要闪人离开,至少三日以内,她是不要再想见到师父的人影了。
也不是真的生了小骨的气,他只是每每遇见类似的问题,他都会一时间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小骨,更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自己,下意识地想要逃避,想要两个人都冷静一下再见面。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敏感,更是心知肚明倘若连自己都无法从过往中完完全全走出来,又有谁能帮助小骨?
甚至时至今日,他已分明感受得到小骨已经逐渐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自己却还是下意识的不愿再提及类似的话题,其实,一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的,是自己。
终是拗不过小骨的执着,白子画无奈的叹口气,任由小丫头毫无形象的拉着自己的衣角把自己拉坐下——自从师兄被东华软禁后,他在和小骨日常交往的时候算是没了那么多的顾虑,毕竟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来到陶华宫,不合时宜的叨扰他。
“算啦算啦,不说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小丫头生硬的结束上一个很不美妙的话题,开始好奇起自己的未来来“师父,经历过人界的历练,小骨已经可以很好的掌握现有的法力,不会随随便便被人一激就失控,可是一旦被问起,小骨身上这六重天的法力到底要怎么解释?总不能真像东华掌门计划的那样胡说八道吧?”
“东华那个说法并不是胡说八道,理论上是成立的。”提到他也很关心的小骨修行问题,白子画倒没拖后腿,也没再出什么过激的反应。“等仙剑大会过后,你突破六重天的天雷就要到了,等过了天劫后,但凡有人问起你的一身法力,你就说因为你五行兼修的缘故,再加以金生水一条,机缘巧合之下部分刑罚的力量转化成了你体内水系法术的力量,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如今体内的五行法力已经再次达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