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18岁的前一晚。
我与他并肩走在夕阳下,眼里的喜悦忍不住要溢出来。
「等我过了18岁,我将成为你的新娘!」我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命运似乎和我开了一个玩笑,正当我们沉溺在无尽的喜悦中时,一阵破空声传来。
我看到一支飞羽划破长空,向他袭来。
「小心!」我一把拉开他,正欲喜悦,却感觉心头一阵刺痛。
我中箭了??
正中心口!!
「晚晚!」我听到他痛彻心扉的呼叫「你不会有事的,别睡,再坚持一会儿……」
看到他一人一剑,杀死了数十个黑衣人,白衣胜雪,向我奔赴而来。
「咳咳——」我说不出话来,没有力气,感觉全身的生机都在流逝,消散。
「晚晚我带你去看大夫,再等等,别睡,你还要做我的新娘!」他抱着我,无助的哭泣,我胸口滴落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像是朵朵腊梅于寒冬绽放。
「好……」我抓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虚弱的说。
「我……」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就像一位白衣神明。不知不觉间,就闯入了我的世界……咳咳……」
「林渡,我叫林渡!」他焦急地说。
声音渐渐飘渺,渐渐远去,只有长风在我耳旁呼啸,我纵身一跃,坠入时间的汪洋。

大脑如同浆糊,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熟悉的大床。
我回来了?
那是梦吗?
为什么如此真实?
为什么我的心脏那么痛呢?
我捂着胸口,沉重地喘着粗气。
我撑起身体,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那座神像。
「晚晚!你终于醒了!」阿娘跑过来紧紧抱住我「吓死我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阿娘……」我的嗓子干得要冒烟,声音沙哑的说不成话。
一杯水下肚,我拉着阿娘的手,问「那座神像呢?」
说到神像,我娘眼睛一亮,滔滔不绝的说「阿娘昨天给你找了大夫,大夫说你只是普通的发烧,身上的怪病已经好了!」
「多亏了那神像啊!真是神明保佑!」阿娘双手合十,语气虔诚。
「不过——」她话锋一转「昨天那个黑衣少年来过,就是上次扶你那个,他说姑娘的病已经好了,就把神像……」
「带走了?!」我脸上的笑突然凝固了,一寸寸破碎。
「不行,我要去找他!」
「哎,晚晚!你烧才刚退,别乱跑!」
我不顾阿娘的劝说,连鞋都没穿,就赤着脚跑出去了。
门外,
盛大的烟火中,
神明的归途被照亮。
浩浩荡荡的游神队伍又一次经过小巷,像是在做一次告别。
「林渡!」我大喊,大病初愈的我还没跑几步,已经小脸苍白,虚汗直往下掉。
路上的碎石子扎进我的脚,地上点缀起朵朵梅花,我也毫无知觉。
听到「林渡」二字,那个黑衣少年僵住了脚步,缓缓转头。
在看到我赤着脚跑在路上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晚晚,快把鞋穿上!」阿娘追了出来,急匆匆的递鞋。
「不!」
「姑娘,快把鞋穿上吧!你的脚……」黑衣少年接过阿娘手上的鞋子,亲手替我穿上。
眼前的画面与梦中场景交相辉映,让我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谢,谢谢啊!」我小脸微红。
「没关系,我有个妹妹,她和你一样不爱穿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那尊神像……」
「你的病好了,神像也该回去了」他平静地说。
「可我是他的新娘啊!」我一激动,不小心说出了这句话。
他的眸子晦暗不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你给我做新娘,我就不带走他。」
「什么?!」我傻愣了半天,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场面一度僵持,最终,还是那位老者出来解围。
「小姑娘啊,老夫之前告诉过你,这是伪佛,使不得啊!」老者轻咳两声。
「我的病好了,他不是伪佛!」
「晚晚,别闹了,我们回家吧!」阿娘拉着我的手,劝说道。
我不肯听劝,挣扎着往神像那边跑,一如当年他向我奔赴而来那般匆匆。
一步,二步,三步……
正当我的指尖快要触碰到神像微微蜷缩的手指时,那个黑衣少年拉住了我。
「你想听听“伪佛”吗?」
「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