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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篇.烟罗记(16)

陈情令:仙缘

青年的江澄前半生有着太多的遗憾,他怀着一种微妙的心情将阴铁和一些重大事端全都告诉了面前年轻的蓝曦臣他们。说完以后,满室寂静,他看着对面一直在看他的江枫眠心情十分的复杂。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想到刚刚外面少年的江澄和魏无羡打打闹闹的声音,青年的江晚吟还是忍不住又提醒了一遍江枫眠:“金光善不是什么好货色,与他打交道千万要小心。还有就是那些附属于兰陵金氏的小家族,也要小心,保不齐那些小人会听金光善的来做出一些龌龊的事情。”

江晚吟想到了很多很多,最多的就是云梦莲花坞灭门之前的日子。江枫眠好心收留了被灭的小宗门的姚氏宗主,可是他却和金光善一起不做人,诓骗江枫眠调虎离山,为了自保,他们一起将云梦江氏献祭给了岐山温氏。与其说,江氏被灭是因为当初温晁对魏无羡恨之入骨,倒不如说是一开始那些小人就已经替岐山温氏挑好了祭旗的大家族了。只不过是魏无羡运气不好,赶上了而已。

快年近四十的江晚吟已经不是年轻时候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了,而且做了父亲这么些年让他越来越冷静下来了。他不是那样憎恨魏无羡了,只是有些埋怨他有些事情以为他好的借口瞒着他。如果,他是说如果,能够少一些莲花坞被灭的事也是好的。

江枫眠微微一愣,好半晌才慢慢的回复:“......好,好的。”

生涩的寒暄之后,江晚吟和江枫眠一起走出了屋子,出了门口就能看到江九酒他们四个小朋友排排坐着发呆。

“那是?”江枫眠有些好奇江九酒身边那几个小少年,尤其是那个穿着兰陵金氏衣服、眉间一点朱砂,一看就是金氏嫡系的小公子。他瞧着眼生,况且他们这儿的兰陵金氏这一代只有金子轩一个嫡系。

“那两个蓝氏的孩子是含光君的门生,蓝思追、蓝景仪;金氏的那个是九酒的表哥、我的外甥,金凌。”江晚吟的声音很是平淡,尤其是在介绍金凌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什么闲心去提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名字。

“阿离和金子轩的孩子?”江枫眠蹙着眉,小心翼翼的猜测道。

“嗯。”江晚吟低声应了一声,很是敷衍。

这下江枫眠愣是从他的态度里面听出了不对劲,青年的江澄对江厌离的态度不对劲。是他们姐弟的关系不好吗?可是不应该啊。江枫眠心下十分疑惑。

江枫眠偷偷看了一眼江晚吟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阿离还好吗?”

“还不错,再过几日就是她第十八个忌辰了。”江晚吟答得很随意,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江枫眠一噎,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去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青年的江澄明显不想多聊江厌离,甚至对已经死去的江厌离有着隔阂,他不是这个江澄真正的父亲,有些事情他也问不出口,只好将话题转到了魏无羡身上。

“那阿羡还好吗?”

提到魏无羡的时候江澄的态度软化了一点,不是那样的抗拒。只听他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好啊,怎么不好。刚复活一个月能跑能跳的,在姑苏和蓝湛一起冒险查案呢。”

得了,又踩了一个尴尬的话题。

江枫眠不得已又换了一个突破口:“那九酒那孩子的母亲是哪家的姑娘仙子?”

“眉山虞氏的旁支,上个月刚过完十六年的忌辰。”江晚吟不耐地皱起了眉头,说罢就闭口不言,和江枫眠一起沉默地站在原地。江枫眠属实是尴尬到了极点,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儿子过得如此,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站在什么立场安慰或是说教,只能跟着一起站在这里看着远处的几个排排坐的小家伙发呆。

江晚吟的视线一直落在江九酒的身上,看着江九酒无忧的笑容,思绪渐渐飘远。当初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九酒这个孩子就生不下来了。世人都说江厌离死在了不夜天讨伐夷陵老祖魏无羡的那一次,可是真正的情况是江厌离逝世于那一战的一年后。金子轩身死,金陵台上又因为乱七八糟的争斗乱作一团,江厌离只能接到莲花坞静养,连带着那个时候还是小小一团的金凌一起。

已经进门的江氏主母虞梓妍既要负责打理莲花坞的内务,还要负责照顾金凌和江厌离。小小的团子金凌什么都不懂还娇气得需要人哄,江厌离悲伤过度整日里以泪洗面,成天成天需要人安慰相陪......等发现有了九酒这个孩子的时候是一场意外,等到九酒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又是意外......别说是金陵台混乱了,就连莲花坞也重新开始手忙脚乱......

之后就是江厌离悲痛离世,金凌再一次成了孤儿。江澄的发妻本就体弱,日夜操劳,忧思惊惧,在生下江九酒的时候彻底撒手人寰。直到最后一刻江澄的手被回光返照的发妻紧紧握着,才知道一些事情......

她曾满心欢喜的嫁与他为妻,她为他将整个江氏原本乱糟糟的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和她两个人恩爱有加。可后来的事情让她开始手足无措。原本只有她和江澄两个人的家里骤然多了人,金凌小团子还好说,只是经历了金子轩和魏无羡死亡的、悲痛的就连亲生儿子都开始不管不问的江厌离不好照顾,生怕她悲痛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知道江澄为了江厌离在夫家过得好做出了许多牺牲,她觉得他一定将自己唯一的亲人、江厌离这个姐姐看的特别重。她分出了大半的心神去照顾丈夫的姐姐,就怕觉得做到不好,江澄会对她有怨怼,莲花坞上下会觉得她亏待了原本莲花坞的大小姐江厌离,从而让江澄更难做......

最后的莲花坞,也只有那五年有主母、江晚吟有妻子而已。

只是那云梦江氏江澄宗主的掌中珠,从出生起就没有自己的母亲。

渣渣饺子江爸爸对小江那是没得说,但是对江妈妈婚后就是个屑。一见钟情不假,婚后美满也不假,但是江爸爸的思想有点继承了江枫眠的大男子主义,认为男主外女主内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他性格又很直,觉得自己把莲花坞的内务交给江妈妈出于信任就不该过问。那段时期他又很忙,从不评价江妈妈做的好不好,那个时候还是很年轻的江妈妈嫁过来成为妻子没有经验,没有太多的归属感,心里又特别忐忑,直接问又怕江澄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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