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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再一次有时间去看他的小奶龙是在半个月之后。

特效的治愈药膏加上龙本身的自愈能力，韩信之前触目惊心的伤痕基本已经不见踪影，他的面色也多了些生气。刘邦看着韩信，暴虐的情绪念想一时无法抑制，而明面上看起来，刘邦依然笑得像个无赖。

刘邦走过去，盘腿在笼子旁边坐下，一手随意支着腮：“小奶龙，你多大了。”

尽管韩信很有威慑，气势凌厉，但刘邦活了两百多年，一眼便瞧出韩信的威慑与凌厉里多少夹杂些青涩。

果然，韩信犹豫片刻才回答：“……八十岁。还有，别叫我小奶龙。”

刘邦当即不给面子地猛笑了一阵，不顾韩信难看得像是松菜饼一样青绿的脸色：“原来你真是条小奶龙啊，小奶龙你断奶了吗?”话音落下又是一阵连锁般的笑。

王者大陆上的人类寿命普遍在五百岁左右，而龙的寿命在一千岁左右。按照这个标准，八十岁短龄的韩信简直和刚出生没什么区别，倒真是条小奶龙。

“别叫我小奶龙！”韩信龇着牙狠狠地警告刘邦，不过瞬息又平静下来，端着脸，微仰着下巴，“我已经痊愈了，什么时候开始?”

刘邦收了笑意，目光里漫上几分揣测诡谲：“我头一次看见龙会主动要求开始的，以往被送过来的龙，他们都要被抽过一顿钢鞭以后才会开始。”

韩信听着刘邦的话，懒散地抬手轻抚一下扣在脚踝上的粗链，而后认真地望向刘邦：“对于向往自由的龙而言，比起被调驯，被束缚才是最大的痛苦。若是能腾空，死也无憾。”

他的眼神清亮明透，如同拨云散雾后露出的皎洁月光，刘邦被那样的双眼吸引。

耳边响起朝圣时人们缥缈虔诚的歌声。日光之下江流往复，风转又来，扫净所有黑暗。

龙族是世上最后的贵族。与天地同岁，与日月争辉。

刘邦想，果真是对的。

即使龙族已经不复昔年荣光，贵族的傲气依然存在。看这条小奶龙，不是最好的例子?

“韩信，你恨人类吗?恨人类侮辱你的同类与龙族高贵的血缘吗?”刘邦这么问韩信。

他就像被蛊惑了一般，所有的算计阴谋都来不及施展，只凭着心中的冲动。

韩信微微笑起来，唇畔酒窝浅浅：“恨无用。龙族落得如今的下场，不过是因为万年来的自视甚高而已，就算不被人类欺辱，也会是精灵族，血族，魔族……比起那些族类，没有魔法在身的人类才是最安全的。”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驯龙师大人。”

韩信说错了，人类并不是没有魔法在身的。人类有巫师，有法师，有通灵师。刘邦多年前曾有幸见识过迷魂咒——施术人只需要与别人四目相接，念出咒语，那个人便会爱上施术人，咒语不破，爱意便长存。

而此刻，刘邦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为韩信的注视而颤抖。那股酥麻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在给他下迷魂咒吗?

刘邦不由得伸手越过笼子栏杆的罅隙，韩信柔软的发丝在刘邦的指尖穿梭溜过，刘邦用力地，狠狠地揉了一把，将服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

“我叫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