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索……她?”结城哥哥不确定地指着在毛利兰身后毫发无损的十之芥樱。
这个刚开过枪现在正在扣指甲的家伙,你说哥们勒索这个货?!
在巨野社里当过收保护费时帮忙提袋子的闲杂人手的结城,心里委屈的泡泡冒出。
“兰!你没事吧兰!”工藤新一赶到小巷,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显然是全场MVP。
“枪在哪?”满脸急色担忧的男生问道。
十之芥樱伸手指向角落,那里躺着一把枪,她提醒道:“枪保险开了,容易走火,你自己小心。”
工藤新一点头,没有管这些花衬衫,而是步步走进枪,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手帕,拾起枪细细查看,这把枪的保险在落地时自动关上了,他才心安地呼了口气。
枪是捷克cv70自卫型手枪,相比战斗型手枪要更小巧。
他回头在四周反复挪走,于水泥地上发现了子弹,从弹头观察,符合捷克cv70的枪口直径,但很快他就发现了疑点,因为那个在小兰面前的男人周围没有找到弹壳,那么开枪的就不是这个男人了。
疑点很快解开了,按照弹壳的散布,开枪的人应该就在那三个人之中。
第一个人选是穿着帝丹校服的女高中生,第二个人选是站在女高中生左边的光头男子,第三个人选是在她后面的金牙男子。
“你是在找开枪的人吗?”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工藤新一的思路,他循声而去,是那个站在小兰身后的女高中生,她的反应很不正常,没有一点惊慌失措。
“不用找了,我就是那个开枪的。”
不但工藤新一震惊,挡在她前面的毛利兰惊讶回头,悻悻收回了自己的空手道姿势。
说这话的人摆着一副说天气还不错的样子,平静得令人发指。
“不用这么惊讶吧,谁让他先拿枪指着我的,我太害怕了,就把枪抢过来了,手一激动,就开枪了。”
我们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开枪啊!
花衬衫们内心吼道。
本意只是拿枪恐吓一下,没想到这枪就走火了。
“呃……”工藤新一惊得五官扭曲。
你也真的敢啊大姐!
从十之芥樱的措辞看来,有枪的还是这群社会人士,所以毛利兰依然挡在了她身前。
十之芥樱也没想到,她会把在电影上看到的动作付诸现实。
警笛声姗姗来迟,穿着警服的警察执枪进入小巷,喊道:“罪犯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小巷里的众人转头,与警方对上视线,两方人马一时间静默无声。
工藤新一对警方阐述过程,于是这里的人除了毛利兰和工藤以外,其余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带上警车回警局做调查。
“啧啧,这年头的女高中生都这么可怕了吗?”工藤新一枕着脑袋,懒洋洋地望天。
小巷里的天空窄小,但即将入夜的天色瑰丽梦幻,云层冉冉,已经能看到月亮的影子了。
“但错的还是那群执枪的社会人员啊。”毛利兰一想到她进入小巷时的那一幕,自然会这么想。
“我说的不是这个啦。”
那个女生开了枪后还那么平静,这个才是最可怕的吧。
两人出了小巷后来到甜点店,得知最后一盒五色马卡龙已经卖出去了,而新货还要几天才能到。
“哎?好可惜……”毛利兰失望地走在吹风的路上,圆润的小脸都要皱下去了。
闭目养神的新一睁开一只眼,小青梅像小包子一样的表情让他有些手痒,想去捏捏她圆润的脸蛋,不过回想她参与的关东少年空手道比赛时那隔着观众席到台上都能听见的对手痛呼,新一伸向小兰方向的手指回到他自己的脸,摸摸鼻头。
“唉,不就是一盒马卡龙,别的店又不是没有。”
晚风温柔拂起两人的头发,尤其是小兰的黑色秀发,它也在安慰这个精致可爱的少女。
“那不一样的啦。”小兰阙着嘴,眼帘遮住了她眼里浮动的情愫,园子说的悄悄话像羽毛一样撒过心头。
她转头,紫罗兰的美目温柔注视身旁骄阳似火的少年,然后,掩住嘴里的笑声。
小兰指着新一被风掀起发帘的额头,哈哈不断。
“新一,你平时都在干些什么啊,你的发际线……哈哈哈哈!”
工藤新一一听,耳朵通红,赶紧把刘海捂住,遮住那显眼的发际线,说道:“我的发际线怎么了!也就是比同龄人高了一点点嘛!”
小兰摊开双手道:“好嘛,也就高了那么一点点……噗哈哈哈!”
“我说你笑得也差不多了吧!”
“新一啊,我妈妈那里有可以滋养头发的洗发露,要不要我跟她要一瓶,男女通用的哈哈哈!”
“我、不、需、要!我的头发它好得很!”
警局里,一伙人声泪俱下地痛诉自己眼睛被某种无机物捂住了,忙着跟黑帮撇开关系。
这个场面就像喜剧一样。
反正十之芥樱光忙着笑了,他们的理由诸如家里揭不开锅真的没得钱才入黑帮。
“十之芥樱,过来一下。”
第二次进局子的她早没了那种不适,她适应得很。
她的供词就是被班里人员欺负然后反击,结果那人喊了外援放学来堵她,他们用枪逼迫诸如此类。
尤其加大了对花衬衫们的凶狠描述,和想开枪逼迫她。
听到这话的结城哥哥委屈就上来了,他们从头到脚都没碰到这丫头的一根头发丝,前面抓衣领那不算。
于是结城哥哥挣脱了束缚他的两个警察,扒着门怒吼:“你放屁!”
“警察姐姐,你看他还凶我!”女孩面上没有一点被吓到的痕迹,反倒兴致很高地朝牛高马大的结城哥哥做了个鬼脸。
“我呸!”结城就要冲过来,但被身后两个警察再次缚住。
“够了!严肃!”在她面前的警察小姐姐发飙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了,只是在开枪这件事上,负责检查枪支提取指纹的鉴物科警察堆着愁容跟负责此事的警部报备。
“警部,结果出来了,枪上只有两人的指纹,一个是结城勇桐,一个是十之芥樱。”
有结城勇桐的还能理解,十之芥樱是怎么一回事?
工藤新一没有把一切都说出,他只说自己和青梅毛利兰赶到后见到的,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十之芥樱疑点多多。
通过盘问,开枪的是十之芥樱,她的说辞简单,因为太害怕就把枪夺了过来,不小心碰上保险枪就走火了,又因为害怕她就把枪扔回给结城勇桐了。
警部看了看十之芥樱刚好一米七的个子和结城勇桐接近一米九五的高个,女孩瘦弱的双臂和男子发达的肱二头肌,更别说结城勇桐的同伙个子都是一米八起步。
她怎么抢到枪的?
“只是徒有虚表的男人而已,我抢枪的时候发现的。”女孩“咯咯”地笑着。
她补充道:“我自学了一些防身术,没想到就用上了。”
她的这“咯咯”笑声让警部莫名发寒,念对方还是个高中生,他在教育了几句后就给十之芥樱放行了。
出了警察署的她看了一眼时间,正好19:31。
她走回家大概需要13分钟左右吧,而离家相对最近的是四季豆咖啡馆,如果她先去咖啡馆买一份四季豆花糕再回家的话会多花15分钟,可能就赶不上今晚的《少女恋爱奇异录》最新集了。
那算了吧。
银月当空,蹦蹦跳跳的女孩越过一层层人的波浪,从繁华热闹的街市回到了冷情的贫困郊区,那栋红色小洋楼静静矗立着,像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丈夫”走近的一刹那,“妻子”暴毙了。
轰——
红色砖头被炸成粉末,房子的二楼一角炸了,炸的房间是十之芥丽的房间。
轰——
这次炸的是一楼,那个地方是茶水间。
火光四起,很快包住了这栋房子,照亮了十之芥樱的侧脸,她脸上的焦急在黑夜清晰起来。
她预支的工资还在里面!
周围的居民从棚户屋里探出来,有大惊失色的,也有急忙去报警的,更多直接远离。
有爆炸声,所以没人敢接近这栋房子。
红砖小洋房的邻居主妇看见一缕黑色卷发跑进了火海中。
火烧的速度不正常,几乎是爆炸之后火就四面包围了,十之芥樱敏捷地从客厅打开的窗户跳入,门处的火势太大,她不想毁了自己这身皮。
十之芥樱用最快的速度窜上二楼,反身一脚破开自己房间的门,迎面而来的火气想要点燃她的毛发,不得已,她只能先去浴室,淋湿全身,再用湿润过的浴巾裹住自己,冲进火海,她用蛮力破块了自己藏钱的铁盒,把里面厚厚的一沓钱放入校服内部的口袋。
想撤退的那一刻,巨大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十之芥樱才想起自己房间下面是厨房。
爆炸把她房间的地板炸裂,火光和难闻的气味从下方传来,她无暇顾及别的,火势逼到走廊,火蛇吐着信子,要吞噬这个房子里面的一切。
她进入二楼的浴室,接了几盆水把浴室门淋湿,之后两只手掰弯了窗户的铁栏栅,探头查看情况,火势凶猛,开始烧浴室之外。
浴室窗外的火势也不小,为了能安全出去,她又接了几盆水往浴室窗户洒,给自己跳出去的空间。
几盆水和一个浴室门撑不住火焰,火涌进来了,疯狂地破坏吞噬一切,十之芥樱双手抓着窗户,单膝曲着,脚板踏在窗户边沿,以一腿发力,跳出了沦落火海的小洋楼。
她在邻居的院子一角落地,许多人被这个火灾吸引,反倒没有人去关注侧面的窗户有人跳出。
然后远离人群,拿出那叠钞票,这些是预支的工资,也是她接下来的生活费,之前觉得存在银行太麻烦了,就全部取出来了。
在她跳出不久,警笛声和一辆独特的车到达现场,警察把还留在原地看热闹的人群疏散,消防已经赶到,拿起高压水枪喷在了着火的房子。
火光冲天,灭这火不简单,而接到爆炸事件的搜查一课已经到场,疏散群众后便是盘问。
“什么?您看到有人跑进房子里去了,安田太太,您确定吗?”盘问的人是一个年轻的警部补。
安田太太安抚住怀里的孩子,连连确定。
“进去的人好像是这栋房子主人的女儿十之芥樱。”
警部补没有再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急忙像目暮警视报告。
“你说有人跑进房子里了?”目暮警官压下帽檐。
“让消防队的同事再快点,这火势真的太大了。”
“是!”
消防队只能再加大力度,好不容易把火灭了,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员出动了,穿着防爆服的他们进入了房子,萩原研二就在其中,他是在联谊会上被一通电话喊回来的。
萩原在现场找到了爆炸物的碎片,进行汇报且确定了不会再发生爆炸,搜查一课和鉴物科立马对现场进行了事后搜查。
贫困郊区的人比较少,生活贫困,所以很多人包括主妇夜晚都要去打工,留在家里的不是小孩就是行动不易的老人孕妇,比如安田太太就是刚刚生产完的女人,没有多少人能够准确说出爆炸声响的时间。
“警部,我想我可以提供爆炸声响的时间。”
年轻的声音响起,目暮警视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身火灰,深蓝校服湿透的卷发女孩,即使玉白的脸蛋沾上灰尘,也掩不住明丽颜色。
“你、你是十之芥樱?”一旁的警部补惊讶地瞪大了小眼睛,他带着小本本立马上来。
“你、你不是跑进去了吗?”
“我又出来了,但这不是重点吧。”女孩直接打断,要进入正题。
“第一次爆炸声应该在19:44上下,不会超过两分钟,第二次爆炸声和第三次爆炸声不是很清楚。”
“嗯,谢谢配合。”
接下来的推理不需要她操心了。
即将收工的萩原研二被一个脏兮兮的黑色卷毛吸引了目光,那张布满烟灰的靓丽容颜,他想起了一个同样脏兮兮的人。
“萩原警官,刚才听到搜查一课的同事说有人跑进了着火的房子,据说是房子主人的女儿十之芥樱。”旁边的同事脱下了防爆服,说道。
“十之芥……樱!”
萩原转头,深蓝色校服的女孩已不在原地,扫过全场,没有见到她。
他只能与同事先收队。
此时的十之芥樱被随行的警察细细盘问中,盘问完后,警察忍不住狠狠教育了她。
安静下来后,她用手机给领导妈妈十之芥丽发了个邮件。
妈妈,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