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谁也无法挡住时光前进的脚步,就像姑娘嫁人,谁也说不上错误。
“长宜啊,可有心仪的公子?”
正堂空空荡荡,只有主公爹的声音回荡。
“爹,女儿尚且没有。”
“这样啊,那明日的诗会要多看看,你娘早死,婚事爹定不能亏待你。”
“谢谢爹爹挂心。”
“这个你拿上。”递过去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苏长宜眼前一亮:“是静王爷送的?”
“拿回去看看吧。”
“是。”苏长宜欢欣雀跃地离开了,静王爷与主公爹交好,每年时不时给几位公子小姐一视同仁送些精致可爱的小礼物。
回到青花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青云黄烟远上茶具,很是稀罕,价格不菲,她小心翼翼的玩赏一遍,放在床下的柜子里,那里全是静王爷送的小东西,长年累月,都要积满了。
第二天就是诗会了。
所谓诗会苏长宜已参加了好几场,一般都是官宦人家主办,为自家儿女提供一个找对象的平台,但明日将是她所参加的最高规格的诗会,由芜芗公主主办,届时会有皇亲国戚参加,位置设在芳菲谷,听说是个极美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小齐用穷尽平生技,将苏长宜打扮地美而不媚,不造作,同样的挑了支坠玉乌木簪,插在一侧,低调奢华有档次。
苏栏这次也有机会参加,一身青衣,绣蓝纹,走的是楚楚可人的路线。
苏覃已经及笄,解锁了新发型,额上贴着奕奕的花钿,有一种迷人的风情和我家有女初长成感觉。
苏霖三哥哥长身玉立,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
总结:苏家儿女好相貌,唯我长宜最难堪。
苏长宜不漂亮,至少比几位兄妹相貌平庸。但苏长宜已经很满足了。
芳菲谷外马车如云,色彩丰富,皆覆锦绸。
“五姐姐,不知你可有准备雅词?”下了马车,苏栏问道。
苏长宜懒得理会这个白莲花,冷冷道:“不曾。”诗会的重头戏就是流觞曲水,那些想在诗会上大方光彩的小姐已准备多时。
届时写一手好诗词,博得贵人赏识,公子眼缘,也算一桩佳事。苏覃栎城才女的名号,就是这样得来的。
芳菲谷处处桃植,流水萦萦,落英缤纷,苏长宜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接住一片桃花瓣。
人间四月,芳菲尽去,孰不知,在这结桃子的季节,竟有桃花始盛开。
芳菲郁馥,眼角有些湿润,她一转头望去,措不及防看到云霞般桃花弥漫的一棵树下,有一个公子也在望向自己。
他衣冠楚楚,面容俊朗,一身白锦袍,无意沾落几瓣桃花,柔和了他浑身清冷淡雅的气质。
略有书卷气。正是钟公子的“书童”。
温文儒雅,禁欲又可亲近,这种烂大街的设定果然屡试不爽,一如既往地招女孩子喜欢。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互相转身,装作不认识。
是啊,他们本来就不认识。
“五妹妹可知那是哪家公子?”
“长宜不知。”
“他是镇北王府的七公子,师从青洺学士。”苏覃淡淡道。
无论是镇北王府,还是青洺学士,都是一等一的显赫,她意在告诫苏长宜,不要心存幻想,那个公子是她难以企及的。
嗯,难以企及。苏长宜默默走进山谷,谷内平旷,豁然开朗,青青草地上花瓣几许,流水如银带。远处搭着个精致的小筑,精卫防护,轻纱掩映,隐隐可见其中人影,正是芜芗公主。
茶案小几,露天摆在流水旁,其中一人早已坐下,案上摆琴,泠泠七弦,妙音入耳。
苏长宜看了一眼苏覃,她面容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