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重提

师姐闻言，抿了抿唇，低声道：“金公子别开玩笑了。”

金子轩皱了皱眉，语气坚定：“江姑娘，婚约之事与家族无关。只要你愿意，我定会说服父亲。”

我心中暗喜，哥哥果然对师姐有情。只要他真心实意，父亲金光善没理由拒绝。若是父亲敢拒绝，我就把他当初落井下石江氏的事情传遍整个仙门，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反对。

我站起身，走到金子轩身边，轻声说道：“哥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金子轩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点了点头：“多谢你，子念。”

魏无羡在一旁严肃地说道：“金子轩，你可是真心的？”

金子轩，正声道：“当然。”

我们几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莲花坞的重建虽然艰难，但有我们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莲花坞的荷花在暮色中轻轻摇曳，我蹲在廊下挑拣着晒干的莲蓬。师姐提着食盒从厨房出来，月白色裙裬扫过青石台阶，惊起几只萤火虫。

"子念，尝尝新做的桂花藕粉。"她将瓷盅放在我手边，袖口沾着几点面粉，"阿澄说要把祠堂东墙的砖瓦换成青玉琉璃，这样雨天就不会漏雨了。"

我舀起一勺晶莹的藕粉，桂花蜜的甜香在舌尖化开。远处传来魏无羡指挥弟子搬运木材的吆喝声，江澄正在训斥一个弄错图纸的外门弟子。这样的烟火气，恍惚间竟让人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

直到那顶缀满珍珠的轿辇停在莲花坞门前。

金光善的锦靴踏碎满地残荷时，江厌离正在教小弟子们用藕节雕花灯。她将刻刀轻轻放下，沾着藕汁的手指在帕子上擦了擦，起身时发髻上的银步摇纹丝未动。

"金宗主亲临，有失远迎。"她行的是平辈礼，眼角余光扫过金子轩泛红的耳尖。

金光善捻着胡须打量重建中的院落："江姑娘将莲花坞打理得颇有章法。听闻你要与子轩重续婚约？"他特意加重"重续"二字，目光掠过尚未完工的校场，"只是江氏如今......"

"金宗主。"我忽然出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蓝曦臣昨日送来的安神玉，"您看这池中新栽的并蒂莲，虽被污泥所染，但根系深扎水底。待到来年盛夏，定能开得比云梦任何一朵都要盛大。"

金光善的笑僵在脸上。他自然听得懂我的弦外之音：若他敢借婚约吞并江氏，我不介意让仙门百家都知道金麟台上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婚宴定在腊月初八。那日金麟台下了今冬第一场雪，师姐穿着虞夫人留下的鎏金嫁衣，发间别着江澄亲手打的银凤簪。

"这桩婚事，金江两家当同心同德。"金光善在交杯酒仪式后突然开口，"子轩既已成家，不如......"

"父亲。"我猛地起身，杯中美酒泼湿了绣着金星雪浪的桌布，"您可记得上月送去姑苏的那批法器？蓝先生说其中混着些有趣的东西，正打算开坛做法验看呢。"

满座哗然中，蓝曦臣轻轻按住我发抖的手。而此刻，他广袖下的手指正悄悄在我掌心画符——是姑苏蓝氏的护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