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离别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养伤，霁身上因为血遁而造成的伤口逐渐愈合。在经历过小樱摧残般的全身心检查后，她终于走出了医院，回到了灿烂阳光所能照耀到的木叶。

医院之外，无数处残破的建筑碎片散落在地上，每走几步都会看见因爆遁而炸出来的大坑。四周有许多忍者在对木叶进行俢复工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人群中娇小的霁。

她沉默着，漫无目的地走在木叶的街道上。看着行人从身边走过，感受着风刮过脸颊带来的痛感，她莫名地有些失落。

突然有点想念祭了。

再也没有人，替她默默地撑起一切了。

可回过神来，霁又苦笑着摇摇头，替自己幼稚而又自私的想法感到羞愧。

自己与祭，本来就是一个人。不论是痛苦，哀伤还是兴奋，都只是来自同一个身体的情绪波动罢了。一直以来，祭都是以一个大姐姐般的形象照顾着霁，可当她消失后，自己却突然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了迷茫。

我，是宇智波霁，还是血瞳祭？

走着走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了大片大片的树阴打在霁的身上。面前出现了一个晃动的影子，霁抬起头，眼前一亮。

那是一个秋千。

“什么嘛，不知不觉走到忍者学校了……”

霁口中喃喃自语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鬼使神差地，她拉住还在摇晃着的秋千，坐了上去。

眼前的忍校随着秋千摇晃的频率开始模糊，渐渐地淡出了一丝不真实。恍惚间，霁的意识回到了自己刚刚来到木叶村的时候。当时的自己，就像一只刚被捡回来的流浪猫，对这里的一切都抱有敌意，多年来都只是村中的一个外人。

可当霁来到忍者学校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寂寞，多么地渴望着拥有朋友。她会因为融樱讲的笑话而感到开心，会因为若汐送给她的小礼物而感到惊喜，也会因为自己伤到了云间而感到内疚与不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以生命守护的光芒啊。

霁回忆着这一切，心口的冰冷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暖与幸福。

痛苦又有什么，这本就是自己的宿命。

有了光，哪怕是那些点点滴滴如影子般的黑暗，好像也没什么。

霁正散发着思维，身后却传来一个带着些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这里挺安静的，是不是？”

米色长衫的俊朗少年走了过来，站在霁的旁边，眉目中带上了些许温柔气，使他周身的气质更加温润，宛如被磨平了棱角的美玉一般纯粹，令人心动不已。

霁没有回头，但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的暖意：

“是啊，挺安静的。”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停在原地，任由吹来的风撩起少年的发尾，落到少女的秀肩上。

身旁的大树传来一阵阵植物的气息，与云间身上的兰麝气息融合，形成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了霁的鼻子里。她抬起头，阳光为少年好看的轮廓打上了一层光晕，如天神下凡一般，让霁也不禁愣住了，痴痴地望着云间的脸颊，脸上浮出了几片红霞，显得她的秀面越发地可爱。

“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里啊……”

“你说什么？”

云间疑惑的声音使霁猛然回过神来，她急忙转过头，忍受着脸上传来的滚烫的感觉，结结巴巴地道：

“没、没什么！”

望着霁有些慌张的反应，云间怀疑地挑了挑眉。半晌，见霁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叹了口气，低低地呢喃着：

“我倒希望你能对我说些什么啊……

“听着，我这次……是来与你道别的。”

云间咬紧了牙，似乎是拼尽了全力才将这句话吐了出来。望着眼前再次回过头，一脸错愕的霁，他苦涩地笑了笑，垂下了好看的眼帘。

“我与若汐……本就是作为质子来到木叶的。因为这次的袭击事件，父上认识到了我们实力的弱小，因此决定将我们接回千手一族训练。

“我可能……几年之内都不会回到木叶了。”

此时的霁仿佛是失了魂一般地定在了原地，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云间，连自己什么时候站了起来都不知道，空洞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谔。她是听错了吗？眼前的少年也要走，也要离开自己，离开木叶这个温馨的地方。

几年的时间啊……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霁听见自己原本平稳的声音出现了裂痕，一丝颤抖趁虚而入，不断重击着她的心脏。霁死死地盯着云间，盯着他如宝石般美丽的红眸，企图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撒慌的痕迹。

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

云间闭上了眼睛，狠下心来回答道：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真的。

“我与若汐要离开，要离开木叶村，要回到千手一族的隐居族地去。”

求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

我会舍不得你的啊……

……

霁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傻傻地站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的眼眶很酸，酸到溢出了水，只知道周围温暖的风在霎时间变得冰冷刺骨，冻到了她的心里。她只知道，云间在那一刹那将自己紧紧地拥在了怀里，浓郁的兰麝香在瞬间扑面而来，淹没了无助的她。

霁望着眼前少年消失的背影，手心里传来指甲刺入肉体的痛感，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感受着口中传来的血腥味努力制止着眼泪。

她听到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