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已至,万物萧瑟,长安久不落下这年的第一场雪。
第九个年头,九儿在等一个人,一个故人,他可能会回来,可能不会回来。
那是一个沉默的男人,手执长剑,他不是英雄,是个杀手。
初见,他被仇家追杀,伤重,逃命路上,遇到了九儿。
一眼万年,九儿救了他,伤愈后,男人说了一句,谢谢。
九儿红了脸,星星在眼里闪烁。她琴术极好,长安有名的琴师,曲声悠扬。
有天,九儿问男人,你可愿陪我走完这余下半生?男人沉默良久,对不起,我是个杀手,跟我,我给不了你安全。九儿看着他没说话,两行泪珠滚落。
男人后来走了,九儿抓住他的手,问他会不会回来,男人看着她,思索,会的。
转身,离去。
那我就等你几年吧。
后来,春去秋来,长安几度花开花落,几度冬去春来,九儿说,长安雪很美,你见过吗?
再后来,第十个年头,九儿嫁人了,丈夫知道她心里有人,可是他爱她,所以他不去计较,余生身边有你就好。
后来的后来,第二十个年头,长安来了一个脸上有好几道疤痕的男人,他手执一把剑,问着路边的老妇人,你可知道有个弹琴极好的女子?你说的莫不是那沈家夫人?琴弹的可好了,也找了个好丈夫,有福气啊。男人还有好多想问的东西,话到嘴边。只一句,谢谢婆婆。
这年冬,男人在门外的角落等了好久,他看到了,九儿和她的孩子,女孩。他没有问九儿为什么没有等他,二十年,太久了。男人落寞离开,漫天飞舞的雪花在身后簌簌下落,霜雪长安白了头。
男人本已完成任务,退出组织,却又回去了,后来一次执行任务,本来可以躲开,可他没有,死了,脸上挂着笑容。
故事的后来,九儿九十岁了,老人一脸祥和。孙女,下雪啦,推我去外面看看吧。
院子里,大雪纷飞,孙女推老人过来之后。就走了。老人看着看着,就哭了,开始是小声啜泣,后来嚎啕大哭。可是她老了,怎么大哭声音也是很小。
泪珠在脸上晕染开来,你怎么会骗我,你怎么能骗我。
我等了你一辈子,可是你看,虽然我爱你,可我依旧能和一个不爱的人白头到老。是我错了吗?是你错了吗?
九儿后来换上了那年初见他时的衣服,躺在床上,安然的去了。
长安的故人,曾满怀希望回来,又满是失望离开,一对璧人,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