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

我杀人了，我杀了那个女人，那个明晚就要嫁给他的女人。

女人一脸的惊恐，血从她胸口汩汩流出，我笑了，将刀从她胸口抽出来，又从她脖子来了一刀。我捂住她的嘴，她没发出一丝声响就走了。

眼睛还大睁着，我抹了抹刀上的血，凉了。黏黏腻腻，不甚喜欢。

我轻功极好，出了门就越过高墙走了。

第二天，女人被发现死在家中，死相丑陋，床边摆着的就是那大红的婚服。

我从女人家里见到了他，他眼神不悲不喜，仿佛那里死的不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我偷偷跟着他出去，他走到了一个小巷，停下了。他环顾四周，我隐匿在暗处，他没发现，“出来吧，我知道是你。”他低沉的声音一如当时，我不再隐藏，走了出来，腰间那把黑色的刀蠢蠢欲动。

“被猜出来了，这就不好玩了。”我笑道。他见我走近，上前，掐住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了她，一个无辜的人，你心中的道义呢？”

虽然我能挣脱，但我没有挣扎，这样死在他手里也是很好的。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我以为的仇恨的眼光凝视他。

“杀了我吧，不然，下一次死的就是你。”我费力说出一句话。

他看着我，手上的力气变小了，他手慢慢松开了，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突然，他把我拥入怀中，找到我的唇不客气地吻上去，近乎病态，我也回应着，仿佛我还爱着他。

腰间的刀被他抽走了，我知道，他要对我动手了，我累了，不想反抗了。其实，我怕孤独想和他一起走，没有意料中的疼痛，我看到那把刀插在他的胸膛上，血流出来了，“为什么？……”我问他，他没有回答我，血流得很快，我看着他慢慢离开我，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好像死了，我放下他，抽回我的刀，这可是跟了我好久的朋友。刀刃上的血已经干了，刀柄上的红宝石发出奇异的光。

他可能会以为我会随他去，真可笑，你怎么值得我这样做，我是个喜欢追逐的人，你的死怎么会留下我。

我以为自己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洒脱，直到有一天我在窗边梳发，看到了那一只黑檀木的簪子，上面花纹复杂，他送给我的，说着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鬼话。

我笑了，墨发还未束起，垂着。

他说爱我，还不是听父母之命回了家；他说爱我，还不是要娶那样一个女人。我在想，当初我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看着他被匪徒杀死，为什么我会听信他所谓的爱。

我累了，再去爱一个人也很累，余生好长，我没有兴趣了，我拿起了我的刀，这次要杀的是我自己。我知道哪里下手会痛的轻点，但我没那样做，我想慢慢痛苦地离开，离开这个昏暗冷酷的世界，我在左手上割了深深的一道，看着鲜血流出来，在地上晕染开，鲜艳的红色，真美。

我开始意识迷离，我好像看到他了，那个当时的他。他想要带我走，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流泪了，泪珠滚烫，我摇了摇头，手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