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后元七年,太子妃王氏喜得一子。
产前梦生异象,见太阳入怀,醒后阵阵腹痛,随即产下一子,天降祥瑞之兆。
彼时文帝恰好病重去世。太子启登基,于六月九日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封号景。
至于那个孩子,自然要自小天赐聪慧念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才不枉太子侧妃,哦不,贵妃娘娘做的那一场梦。
那个孩子出生便正逢佳世,取名曰刘彘。
那个孩子天生神迹,年仅四岁变被封做胶东王,一出生便惹来众多羡艳。
那个孩子,就是我。
刘彘是我的初名。我“自幼聪慧过人,慧彻洞悟,进退自如。”这是太傅以及父皇对我的评价。
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与我而言,我无非是在做一些我并不情愿却避免不了的事情。
念书,写字。偶尔感到放松时是从“子曰”中缓下来看些古代先贤的历史。
孤居于深宫,实乃非我情愿。偶尔,我其实也很羡慕宫外农家子弟。
宫里的人大多过于拘束。像母妃那样,在女德的“教育”下做一名贤良淑德的女子。
我谈不上喜欢。也不算厌恶。
大约是因为我长久居其之中,也没有辩驳的那个权利。
偶尔会感到开心的时候。是与父皇在一起。
父皇会同我说话,也会考我一些书中的问题。我早已熟读,因此回答起来并不算困难,偶尔甚至会和父皇辩驳一番。
父皇对于我的表现应当是极欢喜的。常常送来一些赏赐的吃食。
一日父皇召见我,那天他难得的没有考我知识,只是很浅淡地同我聊着天。
“孩儿念书可全记得否?”
“讼伏羲以来群圣,所录阴阳诊候龙图龟册数万言,无一字遗落。”我这样说。
父皇对我的信口一答深感诧异。
从那时起,我好像就明白似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景帝四年,无子无宠的薄皇后被废,大约这开了几千来的头一个先列。很多人对父皇不满。
我曾于某日同母亲与薄皇后见过几面。那是一个温柔之至的女子。虽说与这宫中大多数的女子并无差异,可每每与她说话总多了一种心安的感觉。
她真的很可怜。
母妃受宠,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我却仍止不住的想。
第二年太子荣被废,那年我刚好七岁,在某次与父皇的答辩中再次语出绝伦,父皇便取“圣彻过人”一词遂改“彘”名“彻”。“彻”字表充满智慧,望我达到圣德的要求。
从那以后,我便唤“刘彻”了。
太子刘彻。
母妃受宠,而我自小天资聪慧。薄皇后与太子被废,毫无疑问甜头将落到我与母后身上。
我对那个位置谈不上感兴趣。也谈不上毫无感觉,毕竟生死乃天命,我注定了生在这深宫里头,便注定了永生无法脱身。
再怎么说经过这几年了。我也不再是这么这么厌恶这个皇宫。毕竟。在这深宫里头。与我而言,也并不是毫无期望。
比如说,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