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厕内腐木的气息混着夜色涌来,翠花望着白玉苍白的脸色,瞳孔骤然收缩。天眼开启的刹那,少女腹间那团若隐若现的灵力波动,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她心头。
"白玉你怀孕了!"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被这沙哑的声音惊到。月光从斑驳的窗棂漏进来,照见白玉猛然颤抖的指尖。
"嫂、嫂子..."白玉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土墙,发间银铃随着剧烈的心跳轻响,"你怎么..."
"天眼不会说谎。"翠花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触手一片冷汗,"孩子是谁的?"
白玉的泪水突然决堤,顺着脸颊滚落在衣襟上:"是在冥河...我们走散后,我被魔族抓进地牢,看到御子华也在那里..."她哽咽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有个黑袍人来了,他看我们的眼神...像是在看货物。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翠花想起半月前白玉和御子华凌乱的衣衫,想起他们躲闪的眼神。她强迫自己冷静:"所以孩子...是师傅的?"
"我不知道!"白玉突然抓住她的衣袖,"醒来时我们都衣衫不整,他一直发呆...后来我说要找你,他才恍若惊醒。"她垂下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但我能感觉到,他醒得比我早。"
翠花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白玉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生命的脉动微弱却坚定,带着命运般的讽刺。她突然想起白玉曾说过的话——只有生下孩子,才能完成性别转换。
"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留下他。"白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是成为真正男人的契机。嫂子,你别生我们的气..."
"我气什么?"翠花将人搂进怀里,檀香混着白玉发间的海草气息,"这不是你们的错。"但她心中却警铃大作——那个黑袍人,究竟是偶然作案,还是冲着他们来的?
推开御子华房门时,烛火在青瓷盏中摇晃。那人披着月白外袍转身,发间玉簪未卸,在光晕中泛着冷光。
"喝酒了?"他望着翠花泛红的脸颊,目光扫过她沾着酒渍的衣襟。
"诗诗饯行。"翠花在软垫上坐下,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的纹路,"师傅,我想知道...在冥河地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御子华倒茶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腕间:"白玉...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怀孕了。"翠花直视着他骤然苍白的脸,"我要听真话。"
死寂笼罩了整个房间,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格外清晰。御子华的喉结动了动,终于别开眼:"那天醒来时,我看到她蜷缩在角落...身上的伤..."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是我没保护好她。但那天发生的事,我真的..."他猛地攥紧茶杯,青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只记得那黑袍人临走时,说了句'双生子的灵力,果然更醇厚'..."
翠花的血液瞬间凝固。双生子?难道那个神秘人不仅知晓白玉的秘密,还在策划着更大的阴谋?她望着御子华颤抖的肩膀,突然意识到,这场风波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