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连动作很迅速,负责考察官员的官员都他自己先考察,然后汇总交给侯冈木南,侯冈木南审查完他再将名单归整,期间不公布名单,审查官之间也互不知情,这样首先就降低了行贿的可能。做完这些统共花了一天半的时间,然后在进宫时和行舒夫人碰了个面,“阿姊。”
行舒把怀连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在朝上一下子树敌那么多,在家还要和父亲置气!”
怀连心平气和道:“身为臣子思君之所思,忧君之所忧。”一些事总要有人做,一些骂名总要有人背。
“至于父亲,他担心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永乾殿灯火摇映,处理不完的朝奏堆积如山,侯冈木南捏了捏眉心,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自登基以来他就越来越瘦,每天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而立不到就已经开始每日服药了。今年的雨来得晚,所以堤坝也没怎么修,现在国库进了笔新款倒是可以用来修筑,当以目前场中局势并不适合大张旗鼓的修,只能让大司农先在暗中进行,最好在梅雨季之前修好,不然不仅这笔修坝的钱要打水漂,甚至还要再拨款去赈灾,搞不好还会有匪患,想到这侯冈怀楠烦躁的敲着案桌。
侯冈怀连站在殿外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心底深处的那把锁悄无声息的就开了,他很想冲进去可是为什么脚下像有千斤重一样始终迈不开,看着看着在他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资格,人生的有些可能就被彻底否定。
青龙殿里少女哭丧着脸在看卷宗,看的烦了就悄咪咪的瞟了一眼坐在对面自弈的云庚,他是被自己生生拽过来的,可他说了今日无事她才这么做的,所以算不得使小性子。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将少女春心萌动的小心思埋下,简兮继续埋头苦读,冷逸进来见云庚在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很自然地走到其身边看了眼棋局,“这局……”冷逸看着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云庚猜到他的想法,解释道:“上回见面她和我下的,没下完我就想自己试着解一下。”傅隐下棋的风格自成一派,不论面对何种境地她都能做到临危不乱,这点在她下棋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简兮听到就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点,冷逸瞅见道:“想看就过来,探头探脑的像什么样!”
冷逸这一喊,不仅简兮就连云庚都愣住了,冷逸看着他俩一样的表情心里的火更大了,但想到傅隐这团无名火又慢慢的降了下来,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看到他俩在一块感觉特别扭,关键是简兮被吼完还不知收敛的做到云庚身边,搞得云庚不得不往里靠给她腾位置,见此情形冷逸心中冒出个极为荒唐的想法但他一下子就压下去了。
绝对不可能!
冷逸来了就和云庚对弈,简兮的眼睛一直盯着棋局,试图从中找到关于素未谋面的生母的影子,冷逸看着小姑娘的样子,心底又涌起一股酸涩,简兮从出生起和母亲就相处了一年,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对人有影响,一年后因为某些原因傅隐没有再去看过简兮,简兮对傅隐的认知也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
冷逸在这边心疼的要命,简兮则一直问云庚,下一手问一下,下一手问一下,“丫头,你亲爹在这儿你怎么不问我?”
冷逸不问还好,这一问,简兮的回答将他萌生的歉意彻底扫清,“我感觉你下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