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峰上的风越吹越大,覃兮红发之上的披风也被吹落。
“你这一头红发可不比陨萚那张脸好到哪里去。”
陨萚身份暴露除了秋风扫落叶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那张神似文烨的脸。
“派人去谷雨,神农默必须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要杀她,你问过你母亲吗?”
神农默到底是单子卿的女儿,文霖可不信傅隐真的会不管更何况无名计划对红阎王意义非常,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母亲现在在养病,这样的事情我想不论是父亲还是祖父和祖母都不会拿到母亲面前惹她伤心。”
只要拖过这一阵,日后即使知道了,傅隐也不会把覃兮怎么样。
“单子卿的兄长单子期是你祖母的师弟,你祖母也不可能不管,她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同门之情和祁连山的面子白茸还是要顾全的。
“我相信我祖父一定会安排好一切。”
覃兮来姜水之前就已经和邬少湫通过信,表述过可能出现的意外,他相信邬少湫定然有所安排。
长夜漫漫无所事事,傅隐安排好红师的事情就一个人坐在花园的石桥上看着桥下争食的鱼儿,冷逸拿着见狐裘走了过来给她披上。
“你看这些鱼是不是很可笑拼了命的争食却还是逃不出这一方湖水。”
冷逸站到傅隐身后,扶住她的肩膀,说道:“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方湖水就是他们最广阔的天地。”
井底之蛙不知井外之景。
“泠宣,你想不想先说?”
今夜傅隐就是故意等在这里,这件事想了这么久,她还是觉得该摊开了说。
冷逸走到傅隐身侧蹲下,拉着她的手,“楠儿,我知道我冲动,这次没有事先跟你商量是我不对,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好不好?”
傅隐转身把冷逸扶了起来,说道:“泠宣,我没有怪你,这件事你是有知情权的,我只是在想现在哑柯在翟氏,万一他知道了······”
“那就杀了他。”
傅隐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哑柯是你的师兄,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冷逸自知说错了话,在傅隐身边坐下直接就把人搂到了怀里,“楠儿,他要是查到了,肯定会找你的。”
哑柯的性子,冷逸再熟悉不过,急躁、钻牛角尖,一件事情要是不查到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也要周旋,而不是直接杀了,他还是很有用的。”
哑柯的牛角尖只要利用得当,是可以给敌人制造麻烦的。
傅隐问道:“他是不是和鲁门的一个姑娘来往密切?”
冷逸冷哼道:“哼,我之前还以为他这一窍是没机会开了,哪里想到托覃兮的福,哑柯现在就是鲁门和翟氏之间的枢纽。”
“那他就更不能死了。”
有些该让鲁门和翟氏知道的事情都可以通过哑柯告诉他们,这样巫山埋在这两家的眼线就可以撤回来去做其他的事情。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明日还要去仁德书院。”
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正式登门了。
傅隐刚站起来就被冷逸拉住,“父亲和母亲都在,你······”
傅隐无奈的问道:“你想分房?”
冷逸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不想,走,回去睡觉。”
这一夜冷逸是高兴了但邬少湫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是,莫忧,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邬少湫前脚刚踩进去,就被白茸一掌给送了出来。
“令尊做的好事,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之前是冷逸和傅隐在,白茸不想当着小辈的面让邬少湫难堪,但现在她必须要问清楚。
“这件事我不是从头到脚都跟你交代了吗?”邬少湫抱着被褥,十分尴尬的站在门口,“再解释也解释不出花来。”
“那今夜你就自己找地方安歇,我这里冷,等会儿要是把你冻坏,可就没人陪千机算算账了。”
白茸说完,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
第二日清晨,冷逸春光满面的推开房门和傅隐走了出来刚到前院就看到邬少湫抱着床被褥在亭子里打喷嚏。
“父亲,您难道昨夜一整夜都在这儿吗?”
邬少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睁眼看到冷逸和傅隐,这脸色就更难看了。
傅隐十分纯真的问道:“湫叔,这里有很多客房,您为什么不去?”
邬少湫看着冷逸语重心长道:“她把我赶出来那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我要是在客房安然入睡,今日她还是会生气但若是我感染了风寒,她看到就会心疼,说不定就让我回去了。”
邬少湫的话让傅隐想起了一些事情,傅隐把目光投向冷逸,后者十分心虚道:“快走罢,要不然就要迟到了。”
邬少湫看着冷逸一脸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少用这一招,单纯如傅隐自然也就回回都中招。
马车在仁德书院门口停下,本来东门霏斈是想把严黎支走的但他好像知道了什么,铁了心要留下来。
“霏斈,好久不见。”
傅隐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来仁家是什么时候了。
“里面请。”
冷逸在,东门霏斈也就不好跟傅隐多说什么。
“子户呢?”
何子敬被叫回祁连山,傅隐就在四处打量但也没看到严黎的影子。
“他和师叔在下棋。”
虽然数年未来但傅隐还是很自然的就朝仁寥的院子走去。
“楠儿,不是说先去祭拜无求先生吗?”
冷逸的内心还是不希望傅隐见到严黎的。
“不急,先见活人,再见死人。”
纸包不住火,邬老的事情都会败露,傅隐总感觉早晚会有人把玉氏之乱也翻出来,她要在那一天来临前跟严黎说清楚。
仁寥专研《易经》,院中也多是药材,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药香,傅隐不自觉的感慨道:“不论何时,这股味道都如此令人舒心。”
傅隐只是随口一说但身边人记下了。
傅隐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远处看着仁寥和严黎下棋,严黎是背对着傅隐的但傅隐看着还是觉得很熟悉,毕竟这是七才中唯一一个由她亲自抚养过的,但可惜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
冷逸和傅隐出发不久老阁主就到了。
“师父,青龙殿的那位呢?”
白茸没有看到青龙殿的老殿主感到有点奇怪。
“他去见子中了。”
老阁主说话时看向邬少湫,后者自觉道:“我到妫城这么些天可没有碰上他。”
“师父,怀如她······”
邬少湫很自觉的走开了。
“白茸,怀如的事情少湫未必不知你又何必像小楠一样呢?”
这次白茸出关的所作所为,老阁主也委实有点看不懂。
“师父,我是担心他听完会冲上去把怀如给砍了。”
自从轩辕浩过世后邬少湫就变得阴晴不定,做事情也越发没有章法了。
“她的性子就那样,幸好现在还有子户,她顾忌着子户应该是不会乱来了。”
对老阁主乐观的心态,白茸并不是十分赞同。
“师父,在对待子户的事情上子中和玄幽是一致的。”
不管是对严悸还是玉玄幽而言,严黎都不是儿子,而是牵制彼此家族的砝码。
“青龙殿的那个已经去劝子中了。”
老阁主是希望能劝动,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了。
严悸在有凤来仪整理着东西,听到动静下意识拔剑,看清来人后就把剑收了。
“师父,您怎么来了?”
严悸还以为三域那边的事情挺麻烦,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玄重回来了,事情自然就简单了。”
三域那边最大的威胁就是田炳,只要田炳死了,剩下的雍军群龙无首,自然就任人宰割了。
“师父找我是想说什么?”
严悸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不仅惹怒了严垣也惹怒了师父和师叔,尤其是师叔对他失望至极。
“子中,师父知道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小楠,那你能不能听师父一言。”
严悸就知道,他这个师父肯定是要拿小楠来劝自己。
“师父,您说事就说事,不要扯上小楠。”
严悸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利用小楠的面子行事,不管是谁都不行。
“小楠最近的伤你知道吗?”
老殿主到底是严悸的师父,知道该怎么劝。
“知道,我大师兄都亲自过来了。”
邬少湫是千年老赖,他能来救说明事情确实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严悸是这么想的。
虽然老殿主知道邬少湫为什么而来但他不希望严悸知道这件事,自然也就默认了他的说法。
“紫骝说了,小楠现在需要静养休息,所以你大师兄和冷逸分摊了巫山的事情,这件事你大嫂也是知道的。”
除了邬少湫和冷逸,确实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这件事大嫂跟我提过,巫山的小楠的,只要她愿意,我没有意见。”
严悸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傅隐的看法,除此以外任何的事情都是可以妥协的。
“事情如果继续维持现状,你和你大师兄是很有可能要见面。”
严悸听到这儿算是明白老殿主的来意了。
“师父,您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大师兄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