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屋外的闹剧不断,每个人的脸上都经历了戏剧性的变化也接连有人退场,除了羌成耀。
“这是不是就像一场接着一场的闹剧。”
邬少湫本想接话但看白茸的脸色就反应过来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羌成耀浅笑道:“人生如戏,本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这样的戏码哪里都有,羌成耀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就没有劝劝你楠姨?”
公睆刚出事那会儿,傅隐就强行把巫山的人安插在羌河,根本就没有跟羌莫忧打过招呼,或许是安排的太过匆忙,没几天就被发现但羌莫忧知道后也只是讪然一笑,听之任之。
“刚见面楠姨就骂了我一顿,我就是相劝,她也未必听得进去我说的话。”
听得进去的话才是有用的,听不进去的话说再多也是徒劳。
白茸问道:“你岳父那儿去过了吗?”
羌成耀道:“去过了,岳父和岳母一早就被请到了柳家,柳家姨母似乎有事情要和岳母商量根本就没让我进去说话。”
冷逸和傅隐去柳家提亲的事情白茸和邬少湫也已经知道了。
柳家入主四极殿,和柳家结亲确实是当下之策,只不过傅隐这次草率提亲连白茸都有点看不明白了。
“柳家的跟你岳母说了什么,你总不至于一点都不知道罢?”
柳家接手绯虎殿,祁连山就不宜再派人到柳家探听消息要不然会失去中立者的身份。
“柳家夫人对叔父和婶婶上门提亲的事情有所怀疑,找岳母也是为了打听其中缘由。”
如果柳家没有接手绯虎殿,柳致确实没有资格嫁给覃兮。
“岳父和岳母自然是实话实说。”
毕竟这个中缘由本来也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你这次回来打算怎么做?”
白茸不信羌成耀撇下妻儿特意跑一趟妫城就只为了看一场戏。
“既然过来了,自然是要帮舅舅站稳再走。”
公宓这次要是不能站稳,只怕去琅峄城喝个酒的功夫,这公家就会再乱。
“你舅舅的事还要你替他操心?”
白茸对公宓实在是没有话可讲,他要不是公睆的弟弟又跟轩辕家连着,只怕早就被公家那帮老家伙吃干抹净了。
“舅舅离开太久,对公家的事还是有点不熟悉。”
羌成耀但凡有第二个亲舅舅也断然不会把公宓放回来,公宓的德行羌成耀也不是不知道。
“你娘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舅舅。”
公极和公睆已逝,羌成耀也不可能回到公家,白茸嘴上嫌弃,暗地里其实也在帮衬着公宓,推着他往前走。
一旁的邬少湫适时的说道:“我过会儿就过去看看。”
公睆是邬少湫的大弟子,她死了,她娘家的事按道理邬少湫也是该帮衬的。
羌成耀摇了摇头道:“舅舅已经跟文家三叔父借了人,现下的公家就只能进不能出。”
对于文泽为什么会借那么多人给公宓,羌成耀也查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他的自觉告诉他现在的公家和公宓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文泽觊觎的,所以他就下意识以为是傅隐安排的,今日过来也本来就是想问清楚但意外在他开口前就到了,他也就把话给咽了下去。
“公家那边,我们自会照看,毕竟是你外租,公家若是出事,你面上也不好看,你记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说出来,你的事情我们不会不管,千万别学你娘什么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公睆其实和傅隐很像,都是自小当家,都是身后牵扯着一大串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但她有一点比傅隐幸运,那就是她的父母是真心待她,至少她及笄以前过的还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当家也是及笄之后才有的。
“姑祖母放心,您的这番话,叔叔和婶婶也说过。”
羌成耀知道冷逸的近状不太好,所以有意无意的在白茸和邬少湫面前提一提。
羌成耀提及冷逸,白茸就忍不住叹气,“你这次过来,招呼都不打一声,你二叔着实是被吓到了,他第一时间就去找你楠姨解释,幸好你楠姨当时情绪稳定,要不然你二叔就算真的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冷逸向傅隐解释的同时也给祁连山和冥昭城各去了一封信,白茸看到信的时候真的是都笑哭了。
“二叔最近确实太忙以至于神经都有些紧绷。”
羌成耀到妫城的这段时间也见过不少冷逸手底下的人,他们一个两个的全都躲在暗处,羌成耀也懒得拆穿。
“刑砜谷的那个死了,你要是又在妫城出了什么事,你楠姨肯定会怀疑跟你二叔有关系,他当然会紧张了。”
“所以你就更应该处处小心,免得你二叔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公睆和羌令年死的时候都正好是羌成耀的生辰,因此羌河的流言就层出不穷,羌莫忧虽然杀鸡儆猴但终究也挡不了永远,为此轩辕楠还把羌成耀接到芒桂城照顾了几年。
“你也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凡事做决定前一定要认真仔细的想一想,即便是为了惊哥也万不可冲动。”
公望这个人死都死不干净,临死前坑了一把冷逸不够,还给羌成耀写了封信,白茸不知道信的内容又担心羌成耀多想也不敢问。
“姑奶奶的话成耀记下了。”
羌成耀话音刚落,外院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各位长辈见谅,成尚来晚了。”
羌成尚的突然闯入,打断了少艾的话头,少艾看了一眼成尚身后的简兮,为防简兮多想,少艾没有再说下去,气鼓鼓的进去了。
羌成尚经过陨萚身边时很自然就揽过他的肩膀说道:“许久不见,想表兄了吗?”
羌成尚是成字辈年纪最小的但辈分最小的却是和羌成樾同龄的羌成洵。
“舅舅,您怎么不进去?”
简兮经过文烨身边时十分惬意的摇晃着酒壶。
文烨视若无睹的进去,陨萚被成尚揽着见文烨、少艾和简兮都在前但身后再没有脚步声传来,陨萚挣脱了羌成尚跑过去拉起朝颜的手就往里走。
少艾马上就要冲上去打人但被文烨拉住,“简兮还在,别当着她的面说这些。”
少艾转身看了眼身后的简兮终归还是将怒气收了回去。
白茸看到简兮手里的酒壶,慈笑道:“小酒鬼就这么喜欢喝酒啊?”
简兮听见白茸叫自己,很欢快的跑了过去,直接就挤在了白茸和邬少湫的中间,靠在白茸怀里醉醺醺道:“今日人多,祖母可不许只说我一个。”
简兮这副样子落在朝颜眼中,朝颜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曾几何时她也这样毫无顾忌的依偎在长辈怀里撒娇卖乖,也同样有一个哥哥在一旁无奈的笑着。
羌成耀适时的说道:“没有只说你一个,你来之前我们可都挨了一遍训。”
简兮听见羌成耀挨训,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堂兄也挨骂了?”
白茸轻轻地敲了敲简兮的额头,说道:“祖母是提醒你堂兄最近局势多变要注意安全,哪里就是骂人了。”
“我就说嘛!”简兮一听就气鼓鼓道:“这满屋子谁挨骂都有可能,但唯独不可能是堂兄。”
邬少湫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说堂兄就不会挨骂?”
简兮俏皮的眨着眼道:“因为满屋子里就堂兄最稳重,堂兄又是成字辈第一个做爹的人,他你们怎么舍得骂他?”
在场者都被简兮逗笑,就连文烨都忍不住说道:“那要照你这么说还剩下一个成尚还没骂呢?”
羌成尚刚坐下酒都还没喝一口就突然被点到,赶忙站起来陪笑道:“姑父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文烨一笑而过但简兮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老四你也不要狡辩,你陪阿姊喝一轮,就当你被骂过了。”
羌成尚十分无奈的看向邬少湫,后者摆摆手道:“你可别看我,方才你爹在的时候,我已经陪他喝过了,现下头疼的很,实在是不能再喝了。”
邬少湫这话说出来,白茸和文烨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冷逸方才顾忌着傅隐在也没敢喝多少,邬少湫脸都还没红就说头疼,他可一向是千杯不醉,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信。
“老四,你不要看祖父,喝酒可不带替的。”
简兮的酒瘾和邬少湫一个样,白茸也没打算拦着,羌成尚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酒过三巡,直到白茸抱着醉倒不省人事的简兮离开这局才算结了。
邬少湫走到羌成尚身边悄咪咪道:“你这躲酒的本事跟你娘有的一拼啊?”
傅隐刚建立巫山的时候最不缺的就是喝酒应酬,但她自知酒量不行,通常都是以袖掩杯,直接倒掉,然后装醉离场。
“祖父小点声,这话要是被阿姊听到,她定然是要生气的”,羌成尚的酒力和傅隐差不多,所以他方才和简兮喝酒,多数是倒掉,真正下肚的并没有多少。
“你一直都在妫城,为何来的这么迟?”
从开宴到简兮找成尚喝酒前,邬少湫心中一直有此疑问直到看见他身后的那一滩酒,邬少湫心中才有了猜测。
“次兄没来,我要是来得早必定被爹娘询问,不管他们怎么问,传到次兄耳朵里的必定都不是好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羌成尚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麻烦,更何况傅隐一向最忌讳手足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