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马道上一人一骑伴着暑风疾驰向前,马道旁的树丛里一道鲜红的身影静静地矗立在那儿看着,一道黑影一闪在红色的身影后停下,“荼蘼已至,想来矻圩城已经结束了。”
黑影低声道:“兰华已死,昶威不过是强弩之末。”
“琅峄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离开的时候虽然都说好了但这世上最多的就是意外。
“夫人和先生都没有动,只是巫山进来动作频频,而且没有像之前那么掩饰了。”
事已至此,掩饰已经毫无作用,巫山现在的用处就是替红师遮掩,到最后也不过就是弃子。
“既然这样,那就让琅峄城那边的人都撤了。”
这一步原本就是闲棋,要是现在不撤,等着被红阎王发现,到时候撤的就不是这几个人了。
“荼蘼到姜水的这件事,北辰还不知道罢?”
黑影点了点头。
“那就顺便让哑柯也知道。”
哑柯和翟氏共事是因为池渊,若是池渊在鲁门出了什么事,那翟氏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么久了也该有点风声。”
哑柯和翟氏启程往琅峄城起就再也没有池渊的消息,池渊在鲁门行动不便也不可能给他写信。
······
九梁城碧海楼,
自从神农默死掉后单子期就独自买醉,梁杏没办法就把人弄到九梁城,虽然依旧在喝酒但好歹在眼皮子底下能看得见。
至于覃兮,梁杏是真没想到他还敢来见单子期。
“我是该说你脸皮厚还是······”
梁杏和覃兮一道坐在单子期对面的厢房里,正好窗对着窗。
覃兮放下手中的龙渊剑,淡淡道:“南栀殿下还在,他就不能废,更何况我此来要见之人也不是他。”
梁杏举着酒壶的手顿在半空,审视地看向覃兮,现在的九梁城除了单子期,还值得让覃兮跑这一趟的就只有······
“巫山在九梁城的分舵并未受容与叛变影响,运作正常。”
无论是单子期还是梁杏对无名计划都只是冷眼旁观,未曾摄入太深,但有些时候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
红阎王把轩辕肃放在九梁城,明面上说是托付给梁杏照顾,可谁都知道巫山肯定会在暗中监视,毕竟轩辕肃所为一直都很让人惊讶。
“杏叔可以放心,成盂绝不会做出违逆母亲的事情,我见他,也只是想问一件事。”
覃兮对傅隐的敬重确实人尽皆知,这点梁杏倒不担心,只是他这个年纪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行事难免自以为是。
“你要问他什么?”
轩辕肃所知之事皆是年代久远的往事,这些事很大一部分都和现在的局势没有关系,梁杏想不明白覃兮查这些做什么。
“轩辕茹。”
梁杏手中的酒壶“嘭”的顺着案角滚落在地,梁杏这么也想不到覃兮会对轩辕茹感兴趣。
“此人现在你父亲手上,即便问了,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见到。”
覃兮曲身将酒壶捡了起来立在案上,“我并不想见她,只是要问的事情与她相关。”
轩辕茹的事情最主要还是她那张脸,提起那张脸,梁杏就觉得晦气,轩辕家怎么说也是百年世家,居然做出这样腌臜不堪的事,思及于此梁杏心头的怒火就要喷涌而出。
覃兮拍了拍手就有小二奉上新的酒,小二出去后覃兮起身给梁杏倒了杯酒,道:“轩辕家如今由轩辕铆管事,他见事明了,又不像轩辕夜那般优柔寡断,相信在他的经营下,轩辕家会慢慢回到正轨。”
按理说轩辕家的事情和梁杏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梁杏九岁拜师单子期后就一直随着单子期四处游历,期间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随轩辕浩治军出兵的那几年,可以说那几年是梁杏这辈子最痛快的几年了。
“但愿罢。”
梁杏自从知道冷逸对轩辕家施以援手后就一直暗中相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不想看到轩辕浩一辈子的心血被轩辕肃那种烂人给废掉,可是他到底是无名无分,再想帮也没有正当的理由。
梁杏被覃兮盯得没办法,只能领着他往轩辕肃的住处走。
轩辕肃到底还是轩辕家的人,他在九梁城的居所也是个三进院落,府中除了管家杂役之外,梁杏还从自己的私兵中抽调一队人马替他看家护院。
“他这日子过的也太滋润了罢?”
轩辕浩过世多年,若无祁连山和平居庄,只怕牌位都无人清扫,轩辕楠年纪轻轻就一身伤病、心力交瘁,可轩辕肃如今苟延残喘的日子都过的这么滋润,实在让人很难接受。
“这些都是你母亲吩咐的。”
轩辕肃如今享受的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只是时机未到。
“我在外面等,他是个老滑头,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被他绕进去了。”
梁杏虽然只和轩辕肃打过两次照面但这两次都差点被这个老滑头套话。
覃兮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没有点灯,还传出一股浓烈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