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来九梁城?”
据傅隐所知少艾事先并不知道姑老太太要来九梁城,她们在城外碰上纯粹是巧合。
少艾想起轩辕浊说的话,又看了看傅隐的脸色,道:“没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鹤望有没有捣乱,谁知道她早就跑了。”
傅隐看着少艾这副样子就知道她不会说实话,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道:“你去见过轩辕浊了是吗?”
少艾手中的冰袋“扑腾”一声滚落在地,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傅隐。
傅隐举起茶杯晃了晃,道:“你们兄妹俩连说谎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轩辕浊跟你说了什么?”
少艾是一点都不想骗傅隐,可是那件事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碧海楼的事情罢?”
少女蓦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傅隐。
傅隐轻笑道:“你也以为我这个红阎王的称号是江湖中人叫着玩的?”
碧海楼的事情傅隐早几年就查清楚了,她只是不想说,因为没有必要,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她是文霜,肯定也会这么做。
“那你······”
少艾不明白,如果傅隐很早就知道碧海楼之事的内幕,为什么还会一直查文霜的死因。
傅隐轻笑道:“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么件小事有什么值得他以死谢罪的?”
少艾也想不明白,傅隐解释道:“后来事实证明所有人都想错了。”
碧海楼这件事只是被昶诺利用成了导火索。
“好了,我去见一见姑奶奶。”
傅隐起身往外走,少艾想要追上去可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管,毕竟轩辕家那边现在连白茸都很少去,她就更没有理由一直去,要是她在场的时候姑老太太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就又是白茸出面。
姑老太太在梁杏府上是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跟梁杏客气。
梁杏其实也没说什么,主要就是这姑老太太的酒量和傅隐有的一拼,喝完就闹个不停,梁杏也想过把她的酒停了但一停她就闹得更厉害了。
梁杏最后没办法,索性躲了出去,这才会在城外遇到傅隐。
梁杏正想着就听见动静,一下子站了起来。
“现在就去吗?”梁杏问道。
傅隐点了点头,梁杏朝屋里看了一眼就跟上。
“鹤望和浮梦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沧海桑田那边已经断了和她们的联络,三域那边我也知会了,怀续处理完手上的军务就会派人来接鹤望回去。”
浮梦现在是黑水山掌门,这段时间战端频发,江湖上也不安稳,她要是走了,其他几家会起疑心,但梁杏是担心鹤望不会这么轻易就回去。
“她要是还在意浮梦这个女儿就必须回去。”
鹤望在朝云城做的事,傅隐不是不知道但······
“我最后再给她一次机会。”
容忍也是有限度的,鹤望并没有和傅隐有直接的亲属关系,而且还有和少艾的恩怨,如果这次她还是想不明白,那傅隐只能下狠手了。
梁杏看着傅隐的眼神,就知道她快忍不了了。
梁杏把傅隐送到姑老太太的屋子前就去了书房给鹤望写信。
“数年未见,姑奶奶风采依旧啊!”
傅隐随意的在地上坐下,抬头看着面前跪拜的老人,这道背影何其相似,可惜记忆中的身影早已模糊不清。
姑老太太背对着傅隐说道:“比不过你,儿女双全、家庭和睦,现在夙愿将成,真的是节节高升。”
虽然看不见脸但傅隐凭着这语气就能想象到那张脸上的冷嘲热讽。
“姑奶奶和祖父这么多年不见,怎么就这么着急走呢?”
姑老太太听见傅隐的话,转身瞪着她问道:“你还有脸问!”
“他是你祖父,你找人把自己的祖父关起来算怎么回事!”
傅隐起身走到茶案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姑奶奶,你见过他,你看祖父哪里像被囚禁的人。”傅隐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要不然你去妫城见一见长姊,她那个样子才叫被囚禁。”
姑老太太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傅隐自然也不会留什么脸面。
“你既然都知道她是你阿姊,你还由着文烨把她关在地牢?”
傅隐看了眼姑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想还真是和轩辕肃一模一样。
“文烨只是我的从表弟,更何况他已是不惑之年,我怎么管?”
傅隐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他不听你的,那他现在妫城做什么?”
姑老太太盘膝坐下,和傅隐四目相对,一时间剑拔弩张。
傅隐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低下头道:“冷逸是文烨的大舅哥,文烨是入赘的,他不听冷逸听谁的?”
姑老太太欣然一笑道:“可是冷逸听你的。”
傅隐掩面长笑道:“我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哪件事让你们觉得他会听我的?”
这些年她听过最多的笑话就是冷逸听她的。
“冷逸是少湫的儿子,他们家祖传的惧内。”姑老太太把傅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道:“他当年为你白了发,失了内力,这辈子的实力都不可能再进一步,你说他能不听你的吗?”
傅隐嗤笑的摇了摇头,“还真说不准。”
姑老太太看傅隐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还没开窍,心想这丫头在感情的事上还真是和她老子一模一样。
“你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和我吵架罢?”姑老太太问道。
傅隐想了想,问道:“我想知道大伯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轩辕浊心里最在乎的就是这件事,如果傅隐能查到,那么轩辕浊说不定能放下。
姑老太太打量着道:“杀了,不久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吗?”
傅隐想了想,道:“没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大开杀戒比较好。”
傅隐其实不太想和自家人闹得太难看但有的时候也是不得不这么做。
这点姑老太太明白,轩辕肃更明白,要不然他这些年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你啊!跟你爹一个德行。”
在外面雷厉风行,对家里人却总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