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障回到矻圩城没多久就给曹岩去信,一来是将妫城的情况告知希望老父亲能够指点迷津,二来是将陛下的态度告知,不知为什么曹障总觉得昶威从妫城回来后就变得奇奇怪怪,三来是提醒老父亲在姜水行事小心,虽然没有征兆但曹障总觉得姜水的战况不会比妫城好到哪里去,他之前去姜水和田谱合兵的时候就感觉到姜水的情况有一丝的诡异感。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人故意安排,曹障的信和昶威的诏书居然同一天到曹岩手上。曹岩根据曹障先前留下的线索找到了所谓三垣的行踪但这群外邦人目的不明,昶威对外邦的态度又是一贯的雷厉风行,故而曹岩并未大张旗鼓的调查,只是在看完曹障留下的手书后一脸忧愁的瞥了眼被自己搁在远处的诏书。
说实话曹岩认为现在根本就不适合正面出兵,此时出兵就是我在明敌在暗,可是昶威那个性子······
曹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曹岩到驻军地的时候节度使萩阖正在练兵,据曹障所言,他和田谱合军没多久这位节度使就病倒,直到曹障奉命回都他这病才好。
可是曹岩觉得这也太巧了。
这位节度使大人看着可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曹将军刚把田将军送回去就来找我,是不是陛下有什么指派?”
萩阖说的一脸惬意,仿佛最近姜水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可是身为节度使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为何大病初愈就起身练兵?
曹岩看着萩阖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萩阖就像感受不到曹岩审视的目光一样,盯着操练的兵将自言自语道:“多好的苗子,可惜了。”
曹岩不明就里的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做了权力的牺牲品。”
曹岩眉头一皱,问道:“萩将军此话何意?”
萩阖欣然一笑道:“连年战乱,说到底就是上位者的争权夺利,这些人的命就是上位者手中的利剑,根本就由不得自己。”
如此残酷的真相,这个人却说得这么惬意,曹岩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陛下已经收服四海,这样的战端也早已结束。”
萩阖嗤笑道:“如果真的结束,那曹将军此刻应该在矻圩城提笼逗鸟。”
一笑轻众生,萩阖当年带着姜水投降的时候曹岩就觉得不对劲,如今看来他确实另有所图。
“你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
他效忠的不是杏国更不是雍国,他的背后有一个比雍国和杏国更加庞大的存在,可是曹岩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会胜过两个国家。
曹岩回神之际,面前萩阖的面容逐渐模糊,操练的士兵也化作了雾气。
“中原之外,方寸之境。”
“三垣也来摊中原的浑水?”
曹岩掩住口鼻,挥了挥手,身后涌现出一股曹家军,和面前的蒙面众人对峙。
蒙面人中间者道:“江湖之上,庙堂之外,江湖上的恩怨,庙堂就不要插手了。”
曹岩被一拥而上的曹家军围住,再加上这慢慢聚拢的浓雾,越发看不清,曹岩心想这雾气肯定不只是为了迷惑视线,再待下去恐生变故,“慢慢地退出去。”
曹岩一声令下,曹家军的阵型慢慢地往外推,最外围的推到迷雾之外就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
曹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面前闪过一阵银光,曹岩一个翻身后退,看清楚了那柄剑:“龙渊!”
曹岩记得这把剑明明在昆仑山,面前这人到底什么来历居然敢执龙渊出手!
两个时辰前,
三垣在姜水之畔观望,“主上,田谱已死,沧海桑田也被红阎王打散,我们是否要······”
垣主的意思是要和沧海桑田联手除掉红阎王,可是红阎王到的时候主上没有动,底下的人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做。
武仙负手而立道:“新的客人,来了。”
来者一袭黑袍之下是若隐若现的朱丝,武仙感觉似曾相识但又不是很像。
“客为何而来?”
“为了合作。”
“三垣冷眼旁观即可,合作有何益处?”
“三垣在郡城和红阎王交手,空手而归,只怕家中长辈也不会满意,若与在下合作,可满载而归。”
满载而归?
现在的姜水还有什么东西带的走······
“我能带走什么?”
黑袍随风扬起,黑袍之下没有握剑的那只手紧了紧袍子,道:“曹家军。”
三垣虽然有实力但没有人,那里只有山,没有路,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三垣的主君一直在想办法,直到······
“曹家军有数万人,带回去就是现成的劳动力。”
数万人,对于战火纷飞的中原,不过就是一个数字,但对于人口贫瘠的三垣,就是金灿灿的黄金。
对于三垣,这就是现成的肥肉,他觉得有问题不想这么快答应但身后那些目光逼着他做出决断,很显然覃兮已经预料到。
现在,
曹岩拔出佩剑和龙渊交锋之间,他感觉这剑法和四十年前一模一样,身法之快、剑锋之利,可是曹岩已经不是四十年前的岁数了。
这绝对不可能!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
曹岩被龙渊一步一步逼到雾外但那人一袭黑袍,只看得清随风而扬的朱丝,他记得那个人的头发不是红的,这样耀眼的红发,只有······
曹岩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时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活下去,黑袍人好像感觉到曹岩的心思,并没有下死手而是将他扣了起来。
浓雾散去,曹岩才看清现在的局势,他身边一具尸体都没有但他感觉到更大的恐惧。
“他们人呢!”
曹障的信里说田家军也是这样凭空消失的,曹家军的一般实力丧失在妫城,现在就剩下他手速的这些,如果他们也没了,曹岩不知道自己回去还有什么用,他还不如就像田谱一样死在在这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