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蒋家的一条狗,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了?”
我的父王不应该落的这么一个下场,他是无辜的,他没有错。
他的死都是因为他的一腔忠烈——
对这个蒋氏王朝的愚忠。
“我们的赴舟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时候在沙场上保家卫国,打败边疆的蛮人!为大盛夺回失去的燕云十三州!”
“给他灌下那一碗药汤,是父皇吩咐的。燕氏一族不亡,蒋家一日不得安宁。”
“赴舟,快给你皇帝叔叔请安。”
“哈哈哈,免了免了。小赴舟几年不见就长这么大了,叔叔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岁月不饶人啊。”
“厉亲王通敌叛国,私通文书已从其书房搜出,请圣上明察!为端州一役中死去的三万士兵讨回一个公道!”
“赴舟……是爹娘没用,不要恨,不要记住这一切。你只需要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努力活下去……知道吗?”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
魏王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他后来说了什么我也只是依稀记得几句。
他们解开了绳子,我虚脱般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因为刚才的挣扎已经累的没有一丝力气,就像一条苟延残喘的狗。
我依然睁大着双眼,呆呆地凝视着头顶上残破的天花板。牢狱里潮湿的空气混杂着血腥味,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我绷紧的神经,真是叫人作呕。
“父皇念着你还年幼,免去了你的死刑,贬你为庶民,流放至立阳边关,终生不得回京。三日后启程。”
我依靠着身后的墙壁吃力地坐了起来,地上零星地铺着一些干草,我慢慢地拾起一根。
干草脆弱又无力,只要一折便会断掉。
我亦如此。
但是我不能死。
——
转眼便已经是正月初一。
一大早起来,我便拿起收拾好的包袱来到正厅,年过半百的老人静静地坐在中央。
他的双鬓已经白了,脸上的皱纹好像一夜之间多了许多。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道别,更加准确来说,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是的,我对自己未知的前途感到迷茫。
太多的未知与恐惧感在听到师父说断绝关系的那一刻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出发吧,璞玉。”
高座上的老人开了口,他浑浊的眼珠直直地看向我,似乎要把我看穿。
“……是的。”
“从此我们师徒二人之间再无关系,师父……保重身体。”
说话的时候我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裙,我低下头想逃避师父的目光。
“珍重。”
我转身走出正厅,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五年的屋子。
踏出大门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师父没有出来送别,这座房子因为日久失修再加上
冬日的积雪未清,显得苍凉无比。
再见。
——
他们应该去往何方,何处是他们的归属?
闯荡江湖?游戏人生?报仇雪恨?
故事,从长宁十三年的正月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