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轩辕攸宁克制住,深吸一口气,“我告诉过你,你可以依靠我,可是你总是不相信。就好像如果你不留条后路,你就会彻彻底底沦陷一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依靠?”我轻笑,“就依靠你这两面派?一面假装答应要救我母后,一面又与令尹越交好。一面说你啥不用管,另一面说你看看人家澹台,下一句是不是会说我娶你有什么用?!”
地上的高阳和一旁的子慕被唾沫横飞的两人所遗忘。
“我答应你就会办到,可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成熟?等时机成熟,我娘早就因为挖眼,斩手感染得败血病死了!这么热的天,你有没有想过令尹越把她关在阴暗潮湿又闷热的牢房里,是什么日子?你没想过,因为那不是你的母亲!”
我哭着转身走进屋内,轩辕攸宁尾随在后面。
看见什么东西就扔什么东西,所有的古董花瓶都毁于一旦,屋子里乒乓作响,盆栽也扔到了外面。
我看着轩辕攸宁,接住我砸向他的面盆、梳妆镜、胭脂水粉、一堆衣服,“滚出去!”
“娘子,我错了。”轩辕攸宁想过来抱我,我歇口气又拿别的东西扔他。
“我不是你娘子,我是个奴隶。外面的高阳给我放了!雅楠已经被佐罗封为护国大将军,你若不想得罪他,就赶快放人!”
“是是是,都听你的。”
轩辕攸宁转身出去让子慕给高阳松绑,我假装砸东西,将媚药藏到床板下面。
“娘子?”
“嗯哼?”
我故作镇定坐在满地狼籍的桌边,除了床、桌子、两个椅子,其他都是坏的。
“人放了,我知道你担心雪姬,令尹越是个拥有多国重大机密的人,所有人都想杀他,可是又怕他把自己国家的机密泄露,爷爷也在等待。”
见我稍微缓和了些,他蹲在我身前握住我的双手,“燕国和齐国素来表面和睦,暗地发力,最近燕昭王姬职想要出兵攻打高丽国,高丽国是齐国商贸生产绢丝的重要产地,父王和我都不能坐视不管。公务缠身,冷落你了,是夫君不好。”
“燕昭王真的会出兵?夏季燕国洪涝多发,他抢救百姓还来不及,要派兵出去打仗?”
轩辕攸宁点头,“齐国密探在燕国与高丽边境发现了大量燕国兵马,正在进行训练,高丽国王向我们发起求救。”
“那我母后的事情,我就自己看着办吧,你忙你的。”
“那怎么行,我明日就让子昭去赵国看看情况,令尹越此刻应该到燕国去了,赵国应该守卫不多。”
我翻了翻白眼,轩辕攸宁擦干我脸上的泪痕,“要不我明日不上早朝,在家陪你可好?”
“不行,你是太子殿下,你父王都让你监国了,国家大事岂能坐视不管。”
“再重要也没有我家娘子重要,不是吗?天塌下来还有我爷爷和父王顶着,我可得守住我的小美人儿。”
轩辕攸宁将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两双眼眸看着彼此,我撇过头,嘴角扬起笑意。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齐地的一句古话。”
“什么古话?”难道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又哭又笑,黄狗撒尿。”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取自《长恨歌》)
第二天清晨,轩辕攸宁与我一同用了早膳,相拥而卧于凉席上,一起翻阅《诗经》,准备为孩子起名。
名字倒没找到,轩辕攸宁吟唱起《诗经》中的邶风篇-击鼓。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我从未听过他吟唱民谣。
“我竟不知,你唱起民谣如此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