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刚才在下面悄悄聊了什么?”陈标斌问道。
付天齐吓了一跳,正愁该如何回答时,明宣浩已经脱口而出了:“我想再次劝导一下天齐,让他心甘情愿地回到华北情报局。”
“那为何不把他带到这里再来劝呢?”陈标斌问道。
“因为当着师父您的面,无论我如何劝导他,他都会认为我只是在故意配合您,”明宣浩说道,“我相信此时的天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更何况我们当年不是一起耍过他吗?”
“宣浩啊,你本来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我最器重的人啊,有点可惜,”陈标斌故意说得有点玄乎,“好吧,我们言归正传。天齐,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
“我想回到师父您的身边,想回到华北情报局工作。”付天齐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记得你三年前还总是抱怨这里的权谋之争太过于阴暗,那么现在到底是什么事情使得你突然回心转意了呢?”陈标斌问道。
“我想家了……”付天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山上的生活虽然快乐无忧,但却孤独。每次我独自一人在山洞里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我就总会想起以前跟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聚会的美好时光。是我太过于追求完美,但我现在才知道人都是有欲望和野心的。我也不例外,尽管自己归隐三年了,但只要有机会,我还是愿意出人头地。”
“说得好,这才是我培育出来的精英,”陈标斌笑道,“我听宣浩说,三个多月前你们就已经在京城秘密见过面了,还跟陶新扬聚在一块。”
“没错,当时是陶新扬把我请了过去,想让我协助他对付您。”付天齐说道。
“当时我也有在一旁听着,但不管我如何解说,天齐还是依旧保持那一份正义感,”明宣浩说道,“我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也不敢奢求师父您的原谅。如今天齐愿意回来了,我感到很高兴,您身边也多了一个可以帮忙监督我的人。”
“你们五个人,无论谁犯了错误,也无论犯了多大的错误,我都可以原谅,知道为什么吗?”陈标斌问道。
“不知道。”付天齐和明宣浩异口同声地说道。
“因为我很了解你们,也绝不会中你们的圈套,”陈标斌说道,“宣浩,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妻子的事而耿耿于怀;天齐,我也知道你是看不惯情报局内部的窝里斗而选择离开。你们怎么想的,我都能猜得到,也能原谅,包括瑜子。”
“师父,我知道您对我们恩重于山,我们也无以为报,”付天齐说道,“这三年多来只有宣浩一人陪在您身边,确实也很辛苦,所以我打算留下来一起帮您。”
“天齐啊,华北情报局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啊,”陈标斌说道,“这回你进来之后就别想再离开了,否则以后再想回来就没人能罩得了你了。”
“师父,什么意思?”付天齐一脸疑惑。
“权力能得到,也同样会失去,”陈标斌说道,“尽管这三年多来我一直通过消灭黑恶势力和培育新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现在已经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
“怎么会,三年前的华北情报局不就已经是师父您的天下了吗?”付天齐问道。
“又不是私营企业,哪有属于谁的天下啊,”陈标斌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范辉亭能稳坐华北情报局十四年且无风无浪,而我只干了三年多却众叛亲离。”
“师父,您怎么会众叛亲离呢,不是还有我们陪着您吗?”付天齐问道。
“我现在身边已经连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没有了,”陈标斌说道,“除了那二十年来由我亲自培养出来的徒弟,我实在想不出还能依靠谁?”
“师父您本身就很强大,哪里还需要依靠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明宣浩笑道。
“宣浩,你是故意想让天齐放下包袱的吧,”陈标斌说道,“也罢,我今天就一起告诉你们,现在的华北情报局内部究竟是什么样的局势。”
听着陈标斌铺天盖地的讲述,付天齐终于摸清了此时华北情报局内部的大致局势:崔朴厅长一直在陈标斌和副局长龚见亮之间见风使舵,他平日里对陈标斌也只是投其所好;毛图科长虽然对陈标斌忠心耿耿,但在遇到涉及各方利益较量的大事时却总是装糊涂,谁都不愿得罪;新提拔上来的队长曹庭和章天勋等人却各自心怀鬼胎;其他跟明宣浩同一级别的职员也都只是充当旁观者的角色,谁都不愿参与到情报局内部的权力之争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