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纵横千里的涿鹿之野,湖泊水泽星罗棋布,草木丛生。林间深处,不时有麋鹿匆匆跑过,空灵悠扬的歌声从远处传来,引得飞鸟展翼,盘旋着迟迟不肯散去。一道沉重的脚步声正慢慢向歌声逼近,走近了才听得还有戏水声。
“啊……”水中沐浴的长发女子受到了惊吓,原来是有一柄短矛挑开眼前的藤蔓,继而走出了一位俊朗青年。水色清碧,女子轻咬朱唇,在水中侧着身子,紧抱双臂挡在胸前,黛青色长发垂在光滑白皙的脊背上。回头望去,见那青年驻矛站立,他眸子狭长,面带微笑,脚踩着一双麻鞋,内穿单衣,外披竹甲,头上一顶草盔,看打扮是炎黄联军的士卒。
“姑娘,你是什么人啊?胆子这么大,一个人就敢进林子里?”
“我……我是附近的山民,对这里很熟悉,经……经常来林子玩的。还请你快些走开,我要穿衣服回家了。”女子怯生生的说,好像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我们在涿鹿打了三年的仗,山民早就跑光了。况且这片水域全有吃人的怪物,我弟弟可就是被它们撕碎成一块块吃掉的,我最后只找到他的一根手指。”青年自顾自的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女子。
“哦,对了,那些怪物好像叫鲛人。姑娘你认不认识它们啊?”
女子面色一变,突然掷出藏在身后的一把鱼骨匕首,凌空飞刺青年的小腹,同时翻身入水,她下身巨大的紫色鱼尾溅起一大簇水花。青年闪过匕首,将短矛投向水中,由后背自前胸,扎穿了女鲛人的身体。矛头有钩刺,矛柄亦绑有绳索,丛林中又冒出四、五个士兵,帮青年拽住绳索,不断地放绳收绳,耗去鲛人的气力。鲛人在水中奋力挣扎,她的深蓝色血液不断涌现到水面,把这片水染得如同天空。
鲛人的生命彻底流失,尸体被士兵们拖上了岸。仔细看去,她的上身与人族几乎无差别,只是耳后有鳃,下身的鱼尾七八尺长,有细小的锋利鳞片和怪异花纹,据说男鲛人的鱼尾最长可达两丈。
“任甲留下处理鲛人尸体,其他人搜寻鲛人留下的鲛绡。”青年发布命令。
“是,列长!”众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