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昳一时竟失了神,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晃眼于是被迷住了。她在心里给自己寻了个理由。
忽然旁边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袖,苏无离对着她摇摇头,道:“你刚才……”
范青昳忙不迭地打断他,“我知道我失态了……多谢提醒。”
苏无离冷哼一声,道:“我看那人于你似乎很是重要,不知和你是何等关系?你相好?”
范青昳差点背过气去,这一口气上不来,气得很。“不懂就不要瞎说。”
苏无离笑着晃了晃袖子,稍稍拢了拢,“可是心虚了?”
范青昳看了看前面的管家,努了努嘴,道:“别让人家久等了。”
走了一段,苏无离看着面前的摊子,道:“这是什么?”
范青昳忍住想要嘲笑一番的心,给他解释道:“这是枣泥酥,是由红枣和赤豆制成的,算是宫廷小吃,不过后来清朝没落了,这也就流落民间了。”
苏无离买了几个说要回去尝尝,范青昳也没管他。
管家和两人的距离远了一些,范青昳正准备加快步子跟上去,却被苏无离拦住。“这管家一路上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你当真不生疑?”
范青昳莞尔一笑,“哑巴呗,我早看出来了。”
不说话,一是不想交谈,或许碍于时机,或许碍于身份;而是丧失了讲话能力。三种可能,定为后者。
“猜猜是怎么回事?”
范青昳来了兴趣,道:“第一,被人毒哑;第二,外力作用下他失了舌头。但是第二种可能我还没有得到证实。”
苏无离赞赏的点点头,笑道:“目前线索微少,你竟还能探此地步,着实不易。”
“赞赏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也暂时只能推到这里了。”
“已是不错,待时间长了不就清楚了?”
范青昳看了看管家的身影,道:“是这个理了。”
春风抚柳,二人的衣袖渐渐纠缠到了一起,似是分不开。
管家俶地停住了脚步。
范青昳走了过去,挑眉看着他。
只见管家神色慌张,像是见到了恐怖事物似的。他抬起范青昳在身侧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范青昳心中了然,却没有说出来。管家的意思,她懂。身边有人,那些人怕是就是管家所害怕的,果然她猜的不错,知府有问题!
苏无离拔出腰间的长剑,护在管家身旁。
周围的树上,山上出现了一群黑衣剑客,他们跳下来,团团围住三人。
范青昳不屑地冷笑一声,一句话也懒得说。
一阵刀光剑影间,两人和那二十人对上了。素天剑在她手中游刃有余,白光闪过却已了结了对方性命。这剑不可多得!
她的脸上溅上了别人的血,但她没有伸手抹掉,任它在自己脸上。
周围的人倒下后,她看着附近的黑衣男子,见他没有伤痕也就没再理会他了,径直走到管家身边,道:
“我和王爷均是朝廷之人,此次我们出行便是为了此事,我们并不是临阵脱逃之人。您尚且生活艰难那就可想而知您下面的百姓了。总之,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以前,我和靖南王都不会走。”
管家眼里似有泪水溢出,他正欲跪下来给她磕头就被范青昳拦住了。
“本职所在,您不必这样。”
管家又拉过她的手,写道:“小心知府。”
范青昳笑道:“多谢您提醒了。”过会她才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回府吗?”
管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于是范青昳和苏无离上了马,由苏无离带着管家回到了知府的府上。
知府姓贺,名义,漳州人。早年来天府做生意,后来天有不测,和他同行的人皆死在了船上,唯有他平安到达天府,不过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直到。后来的时候由于一次机遇,皇帝看中了他的才能,于是未经过科举考试便破格提他当知府。范青昳合上手中的书册,道:“这些你是如何获知?”
男子淡然一笑,“临时打探的。”
“你当真以为我会信?”
“我知你不信。”
“还不准备说实话吗?”
苏无离一愣,心道不好,以为范青昳已经看破了。但她此时也只是微有怀疑,只是拿话激他罢了。
范青昳神色如常,并没有太过愠恼,道:“不说便罢,我暂时还不急于探得真相。”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范青昳思虑片刻,道:“那管家确是没了舌头,伤口处很齐,应该是被利器割下来的,至于时间么……应该是半年前吧。接下来……暂时还没想好。”
苏无离坐下来寻了个位子,道:“现在累么?”
范青昳摇了摇头。
“明天我准备在那府里随处逛逛,看看能不能有些收获。”
“咱们现在尚且还没有熟悉这个知府,你这么贸然……”
苏无离忽然笑了,道:“你担心我?”
范青昳忽然噤声,许久没有回应。
“这倒没有,若是少了个帮手我接下来可就有些困难了。”
苏无离若有所思,“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范青昳下床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细瘦的丫鬟,手里提着食盒。
丫鬟先给两人俯身行了礼,道:“二位大人,这是我们知府大人给二位准备的夜宵。若是二位饿了可以暂时裹腹。”
范青昳接过食盒,给了丫鬟一点碎银,她的手指轻轻的在丫鬟的手心中划过只见那丫鬟面露羞涩地接过了碎银,“谢大人。”
丫鬟走后,范青昳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并没有打开。
“你对那丫鬟做了什么?!”
“略微调戏了一下而已,怎么,你有意见?”
“我应该没意见。”
范青昳点点头,看着桌子上包装精美的盒子,道:“这东西就别吃了,今晚就饿着吧。”
苏无离却不管不顾地打开盒子,低头闻了闻,忽然笑了:“这知府也忒嚣张了些,竟给我们下马钱子。”
范青昳凑过去,也笑了,“估计是等我们处在膏肓时正好派几个刺客来伪造我们是被人勒死而导致的呼吸不顺,然后事成之后处理了那几个人吧。也不得不说,这知府的心思也是可怕了些。”
“不打算将计就计?这不就有趣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