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天上一轮明月高捧。满把清光斜斜映入窗台,青风忽至。云月驻立窗前,拂月一身,听见床上床上响动,转身。
张云雷昏昏沉沉的,如有下坠,浮浮沉沉,似梦非梦,他好像看见了很多人,很多事,只是心中急躁口不能言,头怔得肿胀似的疼。几次挣扎,好容易醒来,便看见云月白衣禅服,立在月光下,暗风轻浮衣袖,他真的想到了那些网上说的仙子下凡,什么魏晋乌蓬少年,所谓风流人物。不可触,不可及,清冷如月光般皎洁的人,怎好去用凡尘俗世污浊去沾染。可心里钻疼,看向我,只看我,好不好。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只有彼此的岁月那样美好,甜蜜得让人发酸。
张云雷不禁泪眼婆娑,一时之间过去种种浮现眼前。坠落车站高台时,耳边呼啸的风,掉落到地上瞬间,分筋错骨五脏六腑移位的生疼,他想早知道这辈子这么短,就不闹那么多事了,他合该牢牢跟在云月身边,好好珍惜。他是想着躲着他,毕竟他还没想清楚他对他的感情,谁曾想这就是永别,他再也看不见他的小月亮了。这几年,他外出游历时他在呆在社里日日层层思念叠加,担忧,害怕,怨怼。我救了你,能不能让我挟恩以报一次,留在我身边。我再也不气你了,不闹你了,都依着你。凡我有,任你索取,只求你总是不要离我那么远。想着想着好像看见了郭云月未来结婚生子,与他渐行渐远,疏离礼貌问候,遥遥一拜。不禁悲从中来,泪如雨下,大颗大颗的滚烫的泪珠啪嗒啪嗒打在条纹的病服上。我不该,我不该故意气你,我没有我没有讨厌你,我就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我没有喜欢过她,我只喜欢你,单单只有你,噫呜噫呜的说不出来话,只好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朝他走来……
郭云月看见张云雷醒来就哭不停,大口大口的呼吸急促,呼吸机里全是水汽,胸膛上的各种管子一扯一扯的。不免有些怜爱,走过去按下呼叫铃 。掏出手帕给他擦脸,理了理线,柔声细语的安慰。
想来是鬼门关走一趟,吓急了。
开门,医生一行如鱼贯而进,查看仪器数据,检查瞳孔状态……
不好意思,家属请在外等候
张云雷就眼睁睁看着,他的小月亮被推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可惜他的月亮不知他的心意,白白浪费一片真情。郭云月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本来就是先紧着张云雷,现在人也醒过来了,可以开始算账了
这圈里的人,是舒适圈呆久了,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
这死水哪能养好鱼啊,这次就合了他们的意,他把这水给他们搅得更混些才好啊。
单他知道的,上面的人早就对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不满意了年初的几个大节目是上面指定好了要搞好的,打算借节目招一波凝聚力的,毕竟今年的计划都是需要大家出力的呢,这不得先感召一波情怀,没眼色的东西,真拿自个当个人物,螳臂当车,想拦着要一波好处
没有那样便宜的事
这艺术家,也得吃饭呀不是
没脑子的艺术家,算个哪门子家
打完电话,这下表明了他愿意做这个出头的鸟,杀人的刀。郭云月瘫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这口气总算是松了,这段时间那几个狗东西,明里暗里给德云社找茬,师傅焦头烂额的身体也吃不消,兄弟们都警醒着,提防着那些下流招。有些事只能他来,回来之前他就想到了,毕竟麒麟社的大火动了不少人的蛋糕,他又不搞家传那套了招了不少“野路子”学戏,那些个“名门大家”怎么会如意
叹了口气,直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褶皱,往外走去。他这个靶子既然立了,就得立住了,既然交代了,那就只能走清风无云志趣高洁的爱国艺术家的路子了,这行差踏错都是万劫不复,现在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盯着他,盼着他出错好一把拉下来。是机会也是考验,人总要证明你有多少的价值,才能获取到足够的筹码不是?
路遥遥,马憧憧,柳叶弯弯,轻风漠漠
茫茫不思量,人间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