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醒秋意,落日不忘远山。
云月惬意的窝在男子的怀里,鼻尖四周都是熟悉的蓝风铃的味道。他忍不住的贪婪,抱紧一点,再埋深一点,他做回了小月亮,真舒服啊,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这些年来,自打他选了独自走向这条路,身边越来越少,他也越来越能懂得师傅的不容易。因为不单单是你唱好戏就行了的。班子,谱子,驭下平衡,同行斗法……最最难的是猜测人心。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走下去,好像他慢慢变成他最讨厌的样子了。害怕失去,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一个人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回忆从前单纯学戏的日子。
原本孤傲的,洁白的月光落了地,倒影在污水沟中,看起来还是月亮,还是白色的月光,却不再纯粹了。
张云雷有些心疼的抚摸着怀里的男子。怎么就剩把骨头了呢。指尖点落在突出的蝴蝶骨上,滑过精致的锁骨,闭着眼慢慢感知着他的小孩。
郭云月哥
张云雷牵起云月的白皙修长的手,看着白玉有了暗瑕,浅浅的伤口还透着粉肉。他没有告诉过他,最怕疼的小孩回来之后没有给他喊过疼,一次也没有。
郭云月你会不会讨厌我
张云雷不会
郭云月我还没说完呢
张云雷无论你做了什么,变成什么样,哥都不会讨厌你。
云月埋在衣服里的声音闷闷的,瓮声瓮气的像在撒娇一样。听见他的回答,不做声响,只是一颤,转而把头埋的更深了。
张云雷叹了口气,把小鸵鸟挖出来捧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扒拉扒拉额前的碎发整理好了之后,认真的看着那双潋滟水光的眼睛。认真的告诉他
张云雷你是我捡回来的,我只会无条件的偏心在你这边,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觉得你是最好的,知道了吗。
云月闻言一动,带着那双含情的隐忍的带着千言万语的眼睛,做出最惹人怜爱的表情,期许打动眼前的人受他蛊惑
郭云月那哥会陪着我的吧,无论怎样都会陪着我,帮帮我,哥~
张云雷你…你总是这样
云月知道自己是他的弱点,所以他利用了张云雷对他的无法拒绝。没办法,于公他不能看着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这样陨落,学艺数九寒天春去秋来,日复一日他都没有放下,那么多那么多他们都经历过来了,不应该也不能是这样的局面。于私,…
云月不说话,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鲜少撒娇的人,又是最适合撒娇的人撒起娇来,怎么抵挡的住啊。更何况,某人也不曾抵挡,大开城门,全军溃败了。
很久很久,云月都快睡着啦,迷迷糊糊听到耳边的声音
张云雷好
张云雷揽住怀里的细腰,放纵自己沉溺在少年脖颈间清溪的气息,浮躁的缺失的心得到了安抚,也终于完整了。
怀里的小朋友勾唇一笑,蹭了蹭毛茸茸的羊驼毛,彻底松下心,沉沉的睡过去了。
是三月,正逢郊外的油菜花开。野蜂飞舞,暖阳打在绿茵地上,一排排的青年躺着板板正正的。
张鹤伦诶,我说咱这几个大老爷们躺在这,跟躺尸似的是干嘛呀!
烧饼对,谁攒的局,好歹知会一下干嘛呀。不是我那还有本没写完呢。
烧饼蹭的一下做起来,叼着狗尾巴草,皱着凶狠的眉毛,不耐的抽掉嘴里的草
杨九郎不知道啊,二爷打电话喊我把你们都叫这来,没说是干啥。
烧饼默默把草塞回嘴里,躺了回去。
顿时安静如鸡,一阵风吹开大片白云,骄阳似火。
良久.....
王九龙那个哥,有没有说躺到几点啊
杨九郎双手枕头,躺到几点啊,要看摄政王抱美人抱够了没啊。反正没放话,他是不敢放这几个莽夫回去碍眼的。
哎呀,咱那二位神仙般的人物专业杠杠的,至于感情方面嘛。大哥别说二哥,都以为是自己心怀不轨苦苦挣扎。果然还是恋爱谈少了,都是弟弟。
究竟是西风压倒东风,还是东风压倒西风,且看且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