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

郭德纲磊磊，醒啦

天光从蓝色的窗帘透过来，张云雷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外褂的圆圆胖胖的人形

光线凝聚，模糊，睁眼，熟悉的脑袋

桃儿

张云雷师傅

张云雷你怎么来了

郭德纲帮他调了调床的高度，掖好被角。

郭德纲好孩子，别动

郭德纲我来看看你，这段时间师傅没来，怨师傅吗？

双手撑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笑眯眯的

张云雷哪能啊，我知道师傅这些天奔波处理，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好不容易德云社熬出头了，是我连累给师兄师弟们了。

郭德纲磊磊，这些天你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长。有些事情他们也不想让你多想，不过你一贯聪明想必也猜到一些。

郭德纲那天，是你栾哥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在南京出事了。我不知道你跟李欧那晚发生什么。我就只说我这些天知道的吧。

张云雷耷拉着眼，两只手在白色的被子上扭成了麻花。

郭德纲你摔下来后，好心人打了120。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你盆骨摔断了，胳膊，腿粉碎性骨折，你姐姐听见腿都软了，跪倒地上求别人一定要救活你，你还那么年轻。

郭德纲低了低头，仰头轻轻吐出一口长气。

郭德纲你是个好动的，从你打小来我家，我拿你当亲儿子养啊。怕你不学好，怕你浪费你一把好嗓子，对你对麒麟我都严厉。我不想你们以后怨我。可那一个晚上

郭德纲三十多张病危通知书啊！你要是丢下我们，我怎么给你爹妈交代。好好一孩子交到我手里，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些年，没了。你让我怎么给他们开这个口。那天晚上医生说你心脏骤停，就要我们准备了。

——

手术当夜

烧饼揽住王惠依靠着坐在椅子上，郭麒麟岳云鹏王九龙相互搀扶站在一旁，神色茫然，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郭德纲捏着银行卡，扯着医生的手腕

郭德纲医生，这里是三百万，这是我现在全部的钱。请你不惜一切代价再试一试，最后一次，那孩子还有大好前途，他父母在路上，都还没到呢！一定一定要救救他，不是说他送来的时候血都还没流出来吗！是奇迹吗！请你一定要救回他，成全这个奇迹，好吗？

王惠闻言，挣扎开来，跪在医生面前。涕泗横流，囫囵不清

王惠对，这个孩子有福气的，请您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了，多少钱都行，只要他能活下来就行，我就这一个弟弟，求求您了。

医生无奈点头，叹了口气。

医生我跟另外两位医生商量一下，再试最后一次。

医生进入手术室，走在一位清瘦的年纪较大医生旁边低头细语。

老医生叹口气，点点头，转头向左右说

医生这孩子还是个演员呢，这么小，咱们再试试吧。看看今天晚上，奇迹能不能延续。

——

病房

郭德纲摸了摸张云雷的羊驼毛，后面一大块剃了，扎手。

张云雷已经泣不成声，脖子到脸红遍了。

是他让姐姐担心了，这些天妈妈姐姐的眼眶没有一天不是红的，师兄师弟进进出出也畏畏缩缩的时时刻刻担心着他。

郭德纲好孩子，我给你讲这些，不是让你哭的，小心别扯着刀口。

郭德纲我是想告诉你，你是有几分气运的。老天爷想让你留下来，我们也希望你好好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只用好好吃饭好好恢复。九郎给我说了，不愿意拆伙，还是跟着你。师傅答应你，咱能站起来咱就回去继续讲相声。咱要是站不起来，我就教你说评书，一样不会离开舞台，好吗？

张云雷好，师傅我明白的。

郭德纲好，这才是我带出来的人，每天丧眉搭眼的像什么样子。

郭德纲聊了几句，便被电话催着回去处理事情了。现在外面都盯着德云社，松懈不得。

郭德纲对了，你没事多跟云月聊聊。那孩子心思重总是什么都自己抗，他听你的话你多开导开导。现在也是个班主了，里里外外好双眼睛盯着他呢。也不容易，这次你出事，社里有些个不安分，也都是他给平的，长大了。

张云雷对了师傅，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郭德纲冷哼一下，阴沉着脸

郭德纲你是问李欧和那女的吧。旁的我不知道，李欧那个狼心狗肺的，害你遭这趟罪，还在媒体面前胡言乱语。被我打了一顿，踢出德云社了。至于那个女的，哼，从来没来过。我告诉你啊张磊，你要是再跟这些鸡狗倒灶的玩意一起裹，别说你好了，你现在没好我一样替你妈打你。

郭德纲不长醒的东西

张云雷摸摸鼻子，就问一句嘛。

打碎了，从头来过，是勇气，也是机遇。少年不应该感恩苦难，但应该时刻感恩陪他度过苦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