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这段时间所逃避的种种，在遇到柳如黛的那一刻，统统涌到苏晚晚的眼前。
苏晚晚无力地抚开柳如黛的手：“我有些累，先走了！”
柳如黛望着苏晚晚的失魂落魄背影伫立了良久。
将近一人高的戏台上，玉昧舞着水袖，踏着碎步，歌喉婉转，唱的是让她成名的《嫦娥》。台下坐的是顾清安，只有顾清安。
这是玉昧专门拿出来的时间，只给顾清安。不为别的，为一个他懂她。
顾清安和她道过歉，说徐易瑶只是被宠坏了，无意冒犯她。他也知道，玉昧根本不在乎这个，她什么都不在乎。她曾经说过，天地间，只她一人，孑然一身，无牵亦无挂。活一遭，只为自己，不让别人左右了自己的喜悲，便够了。
鼓板胡琴都停了，顾清安依旧闭着眼睛，食指在桌子扣着，一下一下的打着拍子，这是顾清安的习惯，这辈子怕是难改。文武场都悄悄退了。玉昧屈身，对着台下的顾清安微微行了个礼，道：“顾二爷，今日这曲罢了。”
顾清安闻声起身，看起来像是听的舒服了，笑着对玉昧说：“今日我来帮你卸头面。”说罢便拉起玉昧的手，走进了幕后的梳妆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是饭桶！”徐易瑶正风风火火的往大光明戏院赶来，“让你们看着清安哥，一个大活人，竟也能跟丢？今天晚上都不要吃饭了！”
妆凳上玉昧端端坐着，顾清安在妆台边上坐着。本也无甚僭越之处，落在徐易瑶眼里却成了另外一番滋味。
见徐易瑶来到，两人都站了起来。玉昧的头面卸了一半，顾清安手中还拿着一支刚从玉昧头上摘下来的小钗。
“现如此，还说不是狐狸精！要怎样才算狐狸精！”徐易瑶几乎是喊出来的，也不在乎什么失了大小姐的仪态。
“易瑶。”顾清安面色一沉，也没再说别的。
徐易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总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偏要说！我偏要说！我不光要说，我还要让她身败名裂！明日，明日我便来烧了这大光明戏院！”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是她自己跑出去，而非顾清安赶她。
顾清安撂下手中的钗便追了出去，毕竟那也是一直以来被他当做妹妹的人。
顾清安追出来后发现徐易瑶抱着膝盖蹲在街角，终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这段时间只护着玉昧，虽然徐易瑶做得不对，但也只是逞口舌之快。
徐易瑶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顾清安意识到自己也许是过于严厉些了。
“易瑶。”顾清安轻轻抚了抚徐易瑶的背，“我与她就只是角儿与看客的关系，你实在无需这样。”
见徐易瑶未答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只玉簪，不是我送她的。是她托我找的，还是你哥哥带回来的，你可以去问他。至于这次，是一时兴起。”
徐易瑶始终未说一个字，站起身来便走了。顾清安怕她出事，便也一直跟着她。
顾清安走后，玉昧拈起地上的钗，随手扔进了妆匣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